檀越等人立即拔出长剑,应对间杀气腾腾,武将的威烈气冲霄汉,将那大汉唬在原地。
而原本坐得本就不算安分的狼王部下,见此哪里按捺得住?
于是两队人登时刀剑相向,气氛犹如剑拔弩张,紧绷得叫人难以喘息。
正在这时,门口终于传来闵王阿史那平的声音。
“本王不过念今日有贵客们来访,故而准备得久了些,大家这是怎么了?”
他撩开帘子,一脚踏进账内,拍了拍灰鼠皮袄上的沙子,对账内惊心动魄的局面,佯装震惊与害怕。
谷雨见此,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人分明就是想看两方人马针锋相对,所以才姗姗来迟。
账内人皆是如临大敌,唯有云霄一人镇定自若,他轻轻拍了拍谷雨攥紧的左手,好似在安抚一般,叫她放轻松些。
阿史那平看见他在危机之中,依旧处之泰然,眼里似乎多了些敬佩,可随即又不自觉浮上些深沉来,眸里情绪晦暗不明。
“诶,大家快把刀剑都收了,吃个饭而已,做什么比武试剑呢?要表演也该等到后面才是!”阿史那平笑道,站门口做出和事老的模样。
两队人面面厮觑,似乎拿不准主意,见对方都没有收手的意思,也不敢轻易把刀剑收回。
阿史那平惯是顺心顺意,见自己的话竟然不顶用了,顿时脸色拉了拉,但又不好立即翻脸。
最后还是云霄手指微动,持壶的指尖轻轻点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缓和的响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拉到他身上。
帝王笑得慵懒随性,眼皮轻轻抬起,凤眸是波澜不惊的神色,开口缓声道:“把剑收了,来吃饭的,又不是来打架的,做什么呢?”
他一身墨色的宽袍大袖,氅衣厚重又贴身,束发的金冠光华夺目,脊背松弛又懒散,整个人透着股说不出的矜贵雍容。
檀越等人便是再不愿意,君上发令在先,也只好收了长剑,坐回席间。
而狼王部下在头目的劝说下,也纷纷将弯刀别回腰上,走到中央的彪形大汉还想再说什么,被云霄轻微一瞥,顿时感到凉透骨髓的森冷。
那是一种只有在战场上,与人搏杀血斗时才有的阴寒,仿佛下一秒便要被人砍下头颅。
这曦国的王分明看起来文质彬彬,全然不似西北汉子的虎背熊腰,怎会有如此令人胆寒的气势?
他再不敢多说什么,一声不吭地走回了席位,脸色泛着惨白。
阿史那平见局面被云霄一句话控制好,脸色变得更为难看,可他转念想起来今天的目的,只好打起精神笑着走过中间的甬道,来到上座主位。
他一眼扫过下面,目光若有若无落在谷雨身上,又被她颈间那条黑色的氅料所吸引,浓眉轻微一挑。
“这位小兄弟怎么今天多了件围巾,西北虽说气候严寒,可盛产御寒的皮料,若是真的冷,本王可以送你几件灰鼠衣裳。”
阿史那平笑得邪肆,全然不把昨天被火燎,被剑刺的事情放在心上,他右侧仿佛擦了些药膏,只不过蜜色的肌肤将伤口衬得模糊,一时竟然并不明显。
谷雨见他一开口便不怀好意,本不想搭理他,可耐不住这人三番四次问候,只能冷笑着说:“没办法,西北不比中原的饫甘餍肥,举目皆是山清水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