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自感慨着,却不知第二天的早朝却是炸开了锅。
朝臣们本来在廷议,突然听见信奉的君王,轻飘飘说了声“朕此次去西北御驾亲征,厉国公主亦会随行”,顿时个个如遭雷击,呆头鹅一般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陛下,西北军情紧急,迫在眉睫,如何能够带一女子随行?”光禄大夫率先出列,拿着玉笏说道。
兵部尚书随机附和,刚正的眉眼间尽是愤怒,急促说道:“臣早就听闻,陛下甚是宠爱厉国公主,此女本是亡国之人,陛下没为她耽误国事便罢了,如何能儿女私情到如此地步?”
谢直站在文臣行列,听着满朝群臣反对,神色沉着冷静,他内心也不赞同云霄这个决定,西北气候干燥多风,更兼飞沙走石,厉国公主一个女儿家,如何能够适应得了?
更何况此次去西北,面对的是戎狄的刀枪剑戟,不拼个你死我活岂能罢休?
带着女子入西北军营,实在不像云霄的作风,他不是这样儿女情长的君王啊。
云霄坐在龙椅之上,十二串冕旒悬在眼前,将他的面容遮挡得严严实实,面对朝臣的群情激昂,他自始至终不置一词。
言官性情激昂尖锐,最是愤世嫉俗,见君王这样视若无睹的态度,如何能压抑得住自己满腔激愤。
“自古军队开拔前,皆要斩首祭旗,以鲜血告知祖宗社稷,还请陛下放下儿女情长,杀公主以恭行天罚!”
这话刺耳尖利,犹如刀子般砭骨透寒,叫正在神游太虚的檀时野瞬间神体归位,满眼错愕地看向那个言官。
紧接着,不少站队言官的朝臣纷纷下跪,气势如黑云般汹涌,毫不怕死道:“还请陛下杀公主以恭行天罚!”
檀时野心头一愀,整个人紧绷起来,毫不避讳地瞪了一眼那带头的言官,身形晃荡着就要出列,却被一旁的檀越不着痕迹地拉住了袖子。
他视线和檀越对撞,见兄长眼神严厉,满目皆是精光,摇摇头制止他鲁莽的行为。
檀时野内心宛如旌旗摇摆,一边是兄长声色俱厉的阻止,一边是公主貌似天仙的身影,
她前几日送给他的护心镜,被他当做宝贝一样看了又看,一天要擦上几十遍,夜里都要搂在怀中才能入眠。
可是兄长的态度,摆明了不让他插手,他们檀家虽说有个世袭的靖国公的头衔,又有骠骑大将军这个威名,可是从来不曾结党营私。
兄长说过,越是军功显著,在平素就越要谨言慎行,稍不留意便会惹来君王侧目。
故而檀家虽然备受尊崇,可是并不在朝臣漩涡里,他们两兄弟始终保持着中立,从来不曾偏移过。
若是今日为了谷雨的事情,和群臣执相左的意见,等于是公然作对,以后这宦海莅事可就麻烦了。
正当檀时野纠结为难之际,他听见云霄平缓中夹杂着威慑的声音,君王面对群臣反对从容不迫,嗓音里叫人听不出喜怒来。
“要杀厉国公主也该是朕来决定,几时轮到你们置喙了?”
檀时野心头一喜,想到陛下终究还是爱怜公主的,可随即他又觉得不对劲了。
什么叫“要杀厉国公主也该是朕来决定”?
难道不应该回答说,“朕无论如何都不会杀厉国公主”吗?
这个疑问不断在脑海里浮现,成了盘旋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