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珩澈的眼睛登时又亮了起来。
凛乌给他取的名不是来自旁人,他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就算是旁人的原因……
那也没关系。
自己还欠他那么多,只要是凛乌,怎样都可以。
其他的,无敢奢望。
忽然,凛乌神色一变,皱着眉揉了揉额心。
“师尊?”
凛乌摇头:“无妨,头疼罢了。我这神识混乱,却也是乱中有序,按记忆先后顺序来的。我已经知晓如何醒来了……阿澈你先走吧,半个时辰后我便可恢复。”
“我…师尊,我可以就在这里等你吗?”珩澈有些不放心。
虽然凛乌无人能伤,但要是见不到凛乌,珩澈就难以心安。
“不行。”凛乌想也没想便回绝。
“实在要等的话……在殿外等吧。”
……
珩澈走到殿外阖上门后,凛乌抬手落下禁制。他下榻来到案前,执笔写了些什么。
写完,他眉头渐渐皱起,目光开始混沌……
殿外,珩澈靠在殿门上。
像那日寂静的长宁宫一样。
他无比的惧怕,怕再扣门时,依旧会像那日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唯有触上凛乌的禁制时,才能抵消一些他心中的迷惘不安。
只要是凛乌的禁制,那他就能真真切切的知道凛乌还在……
而不是妄念所铸的梦。
凛乌……凛乌……
这半个时辰有些漫长。
殿内坐在案前的人缓缓醒来,看了一眼手中写着些东西的纸,红色火苗跳出将其蚕食干净。
凛乌看着灰都不剩的纸张,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自己还是挺聪明的。
丢下睡袍,凛乌换了身紫色锦袍,各色绣线纹样并不繁密,只显贵气。他推开殿门,同时解了禁制,与珩澈四目相撞。
“阿澈一直在等我?”
他当然知道珩澈一直在等他。
桃花眼弯起,倒映着珩澈眼里的光亮。
“谢谢阿澈。”
明明这人只是简单地笑了一下,却让珩澈世界中的万千风光都失了色彩。
“我…徒儿应该的。”
“无事的话,阿澈要听琴吗?”
……
两人并没有去将离苑,就在长宁宫内院中,凛乌抚琴,珩澈静静坐在一旁听着。
这无疑是一幅祥和宁定的画面。
如果没有那个神在的话。
凛乌昨日早上便把帝宫针对某神的禁制撤了,不知原由,但可以知道的是——没了禁制后自然就再也拦不住那神明。
不同以往,凛乌的琴音中多了几分灵动,以及如羽箭缓缓开弓的细微紧绷感。
琴音依旧悦耳,但珩澈心中装着事。
凛乌神识混乱,可先前那段时空中,并没有这件事——至少膳房那两个作乱的人本该是凛乌处理。
是他昨日上午跟过来引起的蝴蝶效应吗?
而且……在那段时空,自己竟将关于这神明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不得不说,这神近日出现的频率有些高。那个时空的结果,会不会跟这神有关?
珩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比如——凛乌不该被那样轻易地杀死,哪怕是被凛乌自己杀死。
而两段时空凛乌的性情也有差异,如今的凛乌,更像两百年前的凛乌,是完全鲜活的。
这其中必定有问题。
看来他必须得多留意这神明。
……
不多时,颜舒也来了内宫,见凛乌已然恢复,总算是松了口气。
三人一神坐在一桌上用了膳。
颜舒担心凛乌心中仍有郁结,黏着凛乌叭叭谈天论地。
凛乌看破不说破,而且他也是乐意跟颜舒闲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