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我心伤悲(3 / 4)

,但哥哥要你活着……他哪怕是死…都还顾着你……”

听见这话,珩澈长睫抖动。

他想起凛乌死前所说的那些话……

——‘你恨我……当真至于会恨到想杀了我?’

自己是怎么回答的?——‘至于。’

‘珩澈…怎么办……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我们都错了……谁都错了……’

‘你还是恨一下我吧……别怪自己就好……都是我错了。’

‘恨我吧…别怪自己……’

珩澈全身都泛起痛楚,像是被一万只蚂蚁咬开心脏,又顺着血脉去到每一寸血肉啃啮。

凛乌不停向他强调着——‘别怪自己’。

哪怕让他继续恨他都可以。

可如今,叫珩澈如何去恨凛乌?又如何不责怪自己?

凛乌什么都没做错,错的从来都是他。

凛乌对他的愧疚,竟是没有及时救下他的族亲。

“现在我便让你与帝印结契,死了便宜你了,你给我带着这份愧疚活下去!终其一生,你都将活在忏悔里!!”

颜舒知道帝印的结契咒术,凛乌告诉他的。

将帝印取出,颜舒快速念动咒术,引来规则之力,长宁宫清气大盛,一阵古老的嗡鸣声荡开,契成。

“珩澈,你给我听着!哥哥要你活着,你敢死吗?”

珩澈完全失去聚焦的眼看向他。

颜舒一把将他推开,甩袖离去。

珩澈踉踉跄跄跌在地上,额头磕在桌案的棱角上,血流如注,但他仍只是紧紧抱住怀里的红衣。

一切尘埃落定。

凛乌是天边云,海上烟,朝阳夕霞,而他只是一滩烂泥,一个笑话。

明明是那人来照亮他,温暖他,他却脏了那人,将其卷入泥潭,万劫不复。

他真该死啊……

不,他不能死,凛乌要他活的。

珩澈恍惚运起灵力将额头的伤愈合。

忽地,想起什么,连忙爬起来,在桌案上翻找。

——他找到了,那十张画。

其中有两幅是白凤……他原本以为是凛乌画了两张他,如今仔细一看……另一张,是他的幼妹璇明。

珩澈捏着画的手不住颤抖,他发了疯似地奔出长宁宫。来到将离苑,他跪在池台旁的雪地中摸索,不曾用灵力,摸了许久,手指红透,才摸到那天被他掸落的道凝珠。

道凝珠中,除了有凛乌的全部修为,还会有凛乌的全部记忆……

他就这样跪坐在雪地中,用灵力护好怀里的衣裳,神识没入道凝珠,翻看着凛乌这四百年来的记忆。

……

今日的桐山格外热闹,凤族族长丹秋离施术,使红白二色的凤凰花开遍了整座山。

热烈而纯洁,如常棣之华,鄂不韡韡。1

那古朴典雅又不失华贵的族殿,静静地矗立其间,百鸟盘旋在族殿上空,啼鸣不断。

一处亭子里。

“凛乌。”

顾识渊见凛乌看得出神,有些疑惑地轻唤了一声。

“嗯?”

少年清亮的声音响起,脆如环佩,甚是悦耳。

他转过头,看向顾识渊和如袂,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惊奇,微微勾起的嘴角溢出了欢喜。

左耳挂着一颗小小的银铃,腰间和一只手腕脚腕大概也都有,转身时晃出声响,颇有些少年特有的灵动生气。

今日是凤凰族长家大公子的周岁礼,狐族与凤族关系最是亲近,身为狐族族长的顾识渊,自然是带着“族长夫人”如袂来了。

只是旁人并不知如袂身份。

至于这个名叫凛乌的少年,是狐族的挂名长老,也未曾闻名于外界。

近日,他终于离开了曾经久居的泯海,见什么都觉得新鲜,哪儿的热闹都想去凑一凑。

先前凤凰族长丹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