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前就可以如今日这般行事,为什么不?”
沈兰宜本不愿与他再分辨,但是有的事情如果不说清楚,哪怕是背后被他误以为是她对他还有什么未了的余情,也够恶心了。
于是,她坦坦荡荡地答道:“一来筹谋需要时间,二来……注定会成的事情,不必急于一时半日。”
不只是要和离,还需要立好女户,连同以后沈家那边可能的束缚一道斩断,她才算是真正成了自由人。
然而立女户的门槛不少,她能勉强符合的只有夫弃一条。但是事在人为,只是要立女户又不是要造反,沈兰宜花了时间交际打点,又买通了营管户籍的小吏。
也许真的是底气足了,谭清让在沈兰宜的脸上看到了几分胜券在握的神情。
他嘲讽般一笑,也不知是在笑谁,随即垂下眼帘,凝视着和离书上留给他落款的空白地方。
笔尖轻移,蜿蜒书上,谭清让未再犹疑,在和离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兰宜提醒:“还要盖手印。”
最后这一步,谭清让做的竟是意外得痛快。
鲜红的指印落在了签名处,沈兰宜也没起疑。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她不信谭清让还能对她抱有什么心思。
如果不是要命的证据还拿捏在她手上,沈兰宜都担心这个男人失控之下,会对她做出不利的事情。
眼看和离书落成,沈兰宜浅浅一笑,正要从男人手中接过和离书时,他却突然发力,没有松手。
沈兰宜扬了扬眉,道:“反悔可是小人行径。”
谭清让执著地盯着她的眼睛,放手的瞬间,忽然道:“你会后悔的。”
沈兰宜没空顾及他的眼神。
她拿起和离书,呼出口气去吹末尾的字迹,而后屈指轻轻一弹这几张单薄的纸页,轻快地道:“我从不后悔。”
谭清让被她的态度噎住了,“只是逼得我签下这份和离书而已,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胜过一个男人吧。”
他是什么好东西?她为什么要和他比?
沈兰宜觉得莫名其妙。
只是和离书到手,她此刻实在没了和这个男人敷衍的雅兴。
她依照约定,将信笺送入了茶炉中。火烧的气味扑来,瞥了他最后一眼后,沈兰宜扬起个和煦的笑,道:“好了,大功告成,不过谭大人先别急着走,今日有劳您在此偷偷闲、喝喝茶了。”
说罢,她打了个响指。
房梁上响动传来,窗外、门外,都有健硕的人影浮动。
对于危险人物,沈兰宜是不会吝啬于多做准备的。
见谭清让看清了这些影子,没有要动弹的意思,只在案前闭目养神,沈兰宜轻轻一笑,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雅室。
隆冬的太阳光线微薄,时间偏移到了这个点上,天空中挂着的日头才终于有点日头的样子,向这片广袤的大地上播撒着阳光。
沈兰宜伫立在茶楼檐外,迎着扑面而来的暖意,闭上眼,缓缓深吸一了口气。
她忽然升起了一点不太真切的感受。
好在,曾经让她梦寐不得的那份和离书仍攥在手心,真实的触感叫她相信,她不是在梦里。
她拿出其中一份,反复读过三遍后,将它紧紧熨在了自己的心口,连同蓬勃的心跳,一起珍藏在了此刻。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是谁的妻子。
她不用舍去一身血肉,也能保有自由的魂灵。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