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三,婆婆若是若是愿意,唤我沈三或者沈三娘都好。”
沈兰宜清楚裴疏玉的女子身份,然而孙婆婆却不知她也知晓,此刻听了这要与谭家划清界限般的话,再看向她的眼神中满是深意。
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是以孙婆婆微妙的眼神一闪即过,旋即便道:“细枝末节的事情,往后再提。今日,殿下有信刚至,言道要我予你一观。”
初闻这句话,沈兰宜没觉有什么不对劲,可接过这掌心大的字笺的时候,她突然发觉是哪里不对了。
消息容易在传递的过程中走漏,最好就是什么都不要言说。将人送出京后,沈兰宜与她们都未再见面抑或沟通,只以约定的白纸传递必要的讯息。
什么消息,一定要送到谭府给她?
除非……
沈兰宜没急着读信,只抬眼看向孙婆婆,问道:“殿下留了人盯着我?”
所以才这么快知道,她如今不在谭府。
孙婆婆未置可否。
当然,这其实也算一种答复。
保护,还是盯梢,眼下没有分辨的必要。沈兰宜的眉头很快又皱了起:“不对,我来庄上将将一旬,这信鸢的翅膀就是扇断了,也赶不及从北境来回。”
如何就能教裴疏玉知道,她现在在这儿了?
孙婆婆难得的目露赞许,“不错,你的反应很快。”
沈兰宜没接话,她低下头,展开信笺,飞快地读了起来。
“殿下的意思是……”读着,沈兰宜微微一愣,“要我带灵韫一起,去姑苏见她?”
裴疏玉果真不在北境。
且不论她是要做什么,单就拖着一身没好全的伤如此奔袭往复……到底是仗着命有多硬。
想及那几道宛若深壑的伤口,沈兰宜只觉牙根都是疼的。
孙婆婆则正色道:“谭夫……沈娘子,殿下的行踪和打算,不是我们能考量的。况且你与我们这些人不同,这次你该考虑的,是要不要依从殿下的吩咐做事。”
沈兰宜抬起手,掌心连同信纸一起贴在心口,试图压抑作乱的心跳。
毕竟借时疫脱身,所图也不过日常的自由行走。若远道去了姑苏,这边谭家人又发了什么颠来,可就不好应付了。
孙婆婆所言不错,同她不一样,她并不算裴疏玉的手下,先前那些所为更多只是投机,而眼下如此赴会,冒险之余,所得与所图皆不明朗,她确实在犹豫。
可裴疏玉实在是料事如神,就像是猜到她会踟蹰不前似的,字笺的末尾,好似鱼钩上挂了饵,给沈兰宜留了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她说,已经顺藤摸瓜,找到了方氏女的踪迹。
窗槛的罅隙间有夜风隐没,昏黄的烛火逐风而动,沈兰宜脸上的神色变幻了好几遭。
世上哪有十拿九稳的事?畏首畏尾是什么也做不成的。
况且,她不止想救方雪蚕出囹圄,更有话想亲口对她讲。
总归要见面的。
沈兰宜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做了决定,“去姑苏要走水路,一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