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方雪蚕还好好活着,她还有利用价值、一时半刻不会出事之后,沈兰宜稍微松了松紧皱的心,可是紧接着,她想起这封书信的主人、想起谭清让来,心底又油然升起了之前那种恶心的感受。
她原以为,谭清让只是没有主动去寻昔年落难的青梅,谭家也只不过明哲保身罢了。这听起来很无情,但在这翻云覆雨之间,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可现在看来……恶心之余,沈兰宜愈发毛骨悚然。
谭清让明明清楚地知道,书院里的旧青梅是被谁折去的。
不仅如此,肃王在书信中的语气,甚至是在与自己的幕僚商议。
商议该如何处理她,如何撬开她的嘴巴。
这个男人,一面在做着这些事情,一面还饶有兴味地面汁源由。扣抠群肆贰儿二午玖亦伺启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对着后院里那张与青梅肖似的面孔。
沈兰宜越想越觉得可怕,她甚至无法确定,后来馥香楼的那场“偶遇”,到底是不是偶然。
如果说,原本沈兰宜还有和这个曾经夫妻十余载的男人虚与委蛇的力气,那么现在,和离的欲望就像闪电过后的阴天,骤然间炸开了惊雷。
在这个男人身边,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沈兰宜花了很久,才将胸口愤懑的火平复下去。她冷静下来,叫来两个小丫鬟,去书房洒扫拖地,又喊来珍珠,打算给齐知恩去一封信。
信里还是那两件事,一个是问一问那位贺娘子如今到哪了——沈兰宜急于见到她,才好继续后面的谋划,另一个,就是叫他们不要再去找方雪蚕的下落了。
信刚刚写就,珍珠还没拿去呢,角门那的门房忽然来找。
那仆妇站在院门外,绘声绘色地描述:“好家伙,那女人有这——么高,比我高一头多,在小门外邦邦邦地敲门,那哪是敲啊,简直就是砸!”
能看门的仆妇本就已经是健壮的了,珍珠咋舌,道:“比你还高那许多?怪吓人的。对了,那找我们来做什么?”
仆妇答:“她就是来找你们的啊,说是三少夫人请她来的。好像是个游医?我看着她的虎撑和药箱了。”
早听到仆妇说有很高的女子来找时,沈兰宜便知道是谁了。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她开口道:“珍珠,走,随我去接贺娘子进来。”
珍珠疑惑地“嗳”了一声,跟着沈兰宜往角门去。
角门外,一个高个子的女人裹着青灰色高领布袍,身畔还有个十岁左右小女孩,大概是药童。
两人各自背着一大一小的药箱,满身风尘。
珍珠见状,上前迎道:“这位,便是贺女医吧?请随我们少夫人来——喔,还有个小女郎,贺娘子是你的娘亲?”
一身寡妇装扮带个小姑娘,确实很容易被误会。
小女孩摇摇头,还没说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