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为什么,”小榕又把话拐回来了,她说:“五少夫人那边,似乎对娘子也很排斥。”
年初的时候,许氏的小儿子、谭清让的弟弟谭清甫成婚,娶了中书侍郎梁家的嫡幼女、梁秋澜。
低娶高嫁,在谭家这一辈的儿媳妇里,粱秋澜算是出身最高的了。不过梁家子嗣丰茂,一个女儿而已,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味。
沈兰宜两世都与这位存在感不高的五弟妹接触不多,只知道她性子文气,人也文弱,她那丈夫谭清甫,样貌虽堂堂,按理说比谭清让那个叫谭清文的弟弟争气许多,但人总是有些阴恻恻的,沈兰宜也不喜欢与他接触。
“此话怎讲?”她提起一点警惕,生怕再听到是起了什么争执。
小榕答道:“也没有,就是听见娘子是三少夫人您请来的,就说些什么‘可真是个好人’、‘谁说不讨人喜欢了’之类的怪话,”
沈兰宜有一瞬茫然。
啊?她何时得罪过这位弟妹吗?
脑子里转过几圈,沈兰宜也想不出来。梁秋澜进门都没几个月,性子喜静不爱出门,而她也没如前世那般掌中馈当管家婆,压根就没有交集,这是怎么起的龃龉?
沈兰宜满腹疑惑压下不表,随口接道:“她在孕中,心情起伏也是有的,没冒犯贺娘子便好。”
她转过话题,主动同贺娘子道:“待明日,待明日大嫂她冷静些,我带着娘子开的药方去找她,再请其他郎中看一看,大嫂知道没问题的话,想来不会再刁难,或许会愿意试一试。”
贺娘子点了点头,小榕在旁边嘟囔:“真是的,是给她儿子看病,还要上赶着求她。其他地界想请娘子看病的人多了去了,也就天子脚下怪事多。”
沈兰宜失笑,却不恼怒。
小榕还是个半大孩子,却如此旗帜鲜明地袒护贺娘子,只能说明这个在榕树下将她捡回来的女医,对她很好。
贺娘子拍了拍小孩儿的肩头,叫她不要再说了。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回到了大房的地界,才路过凝晖堂时,正好撞上谭清甫从门口出来,大概是才给许氏请过安。
沈兰宜没太在意,只稍作颔首,侧过身算作招呼。
谁料谭清甫却突然停步了。
他的眼睛和谭清让的生得很像,眼窝都比寻常人要深一些,打眼一看,叫人觉得不自在。
“嫂嫂。”他开口,连声音都是与他那个哥哥有些像的,“这是带着人从哪儿回来?”
不论老的小的、公爹还是兄弟,只要姓谭,沈兰宜一视同仁地烦。她随意敷衍了两句,便先告辞了。
她倒不怕旁人觉得她甩脸子,夫唱妇随么,反正谭清让也是与这个弟弟不甚和睦的。
之于原因,沈兰宜上辈子也清楚一点。
谭清甫是嫉妒,嫉妒谭清让这个兄长。
他是许氏最疼爱的小儿子没错,然而嫡长有序,兄长无论是年岁还是才干,都是他怎么较劲都赶不上的。
在谭家这样的家里头,父母之爱同样有隐晦的条件。尽管谭清让不如他是许氏一手带大亲自教养,可到了读书进学的年纪,所有人都晓得谭清让将来会是有出息的那个之后,原本最疼爱他的母亲,都开始有意识地将关怀补足给这个长子了。
说嫉妒吧,大概又有一点不够准确。沈兰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