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她半蹲在女孩身边,小声地安抚着。
方才的动作有些激烈,鬓边落下些碎发,沈兰宜抬起手,刚要把发丝拢上去,一抬头,忽然看见秦太后不知何时,竟已走到了她身前。
沈兰宜下意识要行礼,却被秦太后亲手扶住了。
她的心跳蓦然加快,一直压抑着的自持在此时涌上心头,让她有些后怕。
老人家炯炯有神的眼睛,在沈兰宜和灵韫之间转了两个来回,真切地道:“好孩子,多亏有你了,你是哪家的?”
沈兰宜深吸一口气。
她有些冲动了。
席间这么多人,纵使这些贵妇没有亲自带过孩子,那这些跟她们一起来的丫鬟婆子呢?她们中,难道没有一个人,知道该如何处理小儿呛咳的情况?
肯定是有的,然而这种时候,明哲保身的念头总是会占上风,救好了或许有功,可是犹豫间也许错过了最佳的时候,救不好就是大错。
然而沈兰宜到底是不同,她好不容易得见到裴疏玉的命运偏离前世的轨迹,终归不忍心看到无常之手将这一切颠覆。
她恭谨回答太后的问题:“妾身姓沈,翰林院谭修撰,正是妾的夫君。”
不远处,康麓公主忽然哼了一声,不轻不重地开口了:“听说谭夫人尚还无子,今日一看,倒看不出来。”
无非就是呛她无子,呛她已是妇人容颜逝去。沈兰宜压根不在乎这两点,她朝康麓福了福身,而后不卑不亢地道:“妾虽福薄,但幸好从前从一位医女的口中,听过这个救治的法子。”
秦太后没有调停口舌之争的意思,听完沈兰宜说话,她眼神中赞许反倒更深一层,“哦?是何处来的医女所授?”
沈兰宜答:“是一位姓贺的女游医。”
前世,这位贺娘子来到谭府,给陆思慧的孩子医病,有一回那孩子呛住了,沈兰宜正好在旁,见到了她是如何动作的。
秦太后又亲自俯下身察看灵韫的情况,见孩子无恙了,就是脸还有些涨红,太医也急匆匆赶来了,心下稍安。
秦太后喜欢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此时,对沈兰宜亦是有些爱屋及乌,“救下郡主有功,当赏。”
沈兰宜以为是在说该赏贺娘子,忙解释道:“这位贺女医是游医,如今我并不知她在何处。”
赏都不知先往自己身上揽,秦太后失笑,而后拉上沈兰宜的手,一字一顿地道:“她要赏,你更该赏。说吧,好孩子,你想要哀家赏你些什么?”
太后的手很热,沈兰宜很少与年长者如此亲近,不知说什么才好。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之于太后与她亦然。拒赏不会显得清高,可要说想要什么,沈兰宜一时也拿捏不好分寸。
踌躇之间,身后,忽然有人悠悠地笑了。
“太后娘娘金口玉言,还和你客套不成?”裴疏玉道:“你想要什么,只管说便是。”
想要什么……吗?
沈兰宜低下头,含羞带怯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