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竟然是渭阳公主!就是那个霸道残忍,还只是因着自己一些朦胧飘渺的嫉恨,就设计将英英送到昌明宫去的那个渭阳公主么!
她费力起身靠坐之际,嬴无疾暗讽完她,就已然云淡风轻地移步过去,男人立在不远处,周身滴着水,冷风过时浑然不觉的,就这么不言不语地瞧着两个哑侍对渭阳施救。
少女吐出一大口水醒转的瞬间,就见嬴无疾立刻俯身要去扶她,一张寒冰似的俊脸上既心疼又愤怒,他责道:“不是让你在宫礼学礼仪待嫁,怎么跑到这终南来,还差点丢了命!”
渭阳将将醒转,自是一脸茫然得任由他苛责。
可这场面落在赵姝眼里时,她将今夜里琐碎所见一一回想,猛然间灵台清明,愕然抬头看向眼前这对状似亲和无间的兄妹时,不觉后背悚然。
恰好男人碧眸扫来,她心虚得赶忙敛眉垂首,在他探究视线里,不由得紧张得咬住齿关,面上但作出一副畏寒的柔弱样子。
“江水湍急,说起来……环儿,若非赵质子当先发现了你,为兄亦未必能及时带你上来。等见了母亲,可得为质子请功。”
他言辞诚恳无奈,瞧上去就是个对妹妹劳心关切的长兄模样,只是男人盯着赵姝的眼神里,蕴着唯有她才能觉出的揶揄不屑。
好像在对她说——已经被雍国夫人弃置过一回了,还要将筹码放在她们身上,真是自作聪明。
意外救了这么个人,还似不小心看透了他的又一桩秘辛,赵姝实在不想再继续掺合,摸了下腰间尤记着的绦子,就想着回底舱去暖一暖。
才半立起身时,不妨得渭阳公主嬴环突然攀着哑侍跌撞着朝她冲过去。
就在众人错愕莫名之际,就听少女一下子大哭着抱住了赵姝的腰,回头语出惊人:“阿兄,是不知何人推环儿下水的啊!我在水里扑着就要淹死时,幸而是他拼了命地拉了那第一程。阿兄,你去同我母亲说,环儿不要嫁什么燕国太子,我死也不嫁,要么你们把我的尸体送去燕京!”
赵姝见她说到有人推时,就晓得自己的猜测是全然对的,她神色冷淡不想掺合这一场,只是说了两句客套话就要告退。
历过生死鬼门,嬴环瞧她的眼神也不再似之前倨傲,见她回避,倒也是没有强留。
正巧后头那艘挂了兔儿灯的船靠了过来,嬴环恢复了些活气,两步过去立在嬴无疾身侧,她看着船上十余名侍从一个个跨过木板,而唯有皎月一身湿衣的刚从江里爬起来。
嬴环便怒气腾腾地指着皎月红着眼委屈道:“阿兄,这几个平日就不乖顺,定是背地里恨了我许久呢,除了皎月那丫头,你也不必查了,本公主就在这儿赐他们沉水便罢!还有船夫和厨娘,我也不想留了,可恶!”
嬴环不愿查,是因着自己平日从不涉及政事,而公主府御下却是有许多骇人听闻的手段,她怕一旦查问起来时,这些人什么都往外攀咬,到时反倒要坏了她的名声。
一群人除了皎月外,尽数不留,往后她再去内廷要些更听话的奴就是了。
这么个简单粗暴到极致的法子,连嬴无疾都有些愣住。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