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见自家姑娘名声被毁,不得不低头求饶,次辅林秋山更是舔着一张老脸上门,递上了自己女儿的庚帖,可那李玉坤竟是半点情面都不讲。不仅将媒婆赶了出来,甚至还放出话来,他儿子便是娶村头寡妇也绝不纳林家女为妾,如今闹得当真是难看呢。
“他在林府门口跪了三天,林大人也不许林家小姐见他。”赵如春叹道。
“若说他行事莽撞,倒也是有点。只是……”秦姝落垂眸,思来想去还是道,“他怕也是殊死一搏。”
明眼人都知道这门婚事,大抵是成不了的。
李家和林家一个是首辅一个是次辅,这样的家世,这样的身份,倘若真是结成了姻亲,陛下会怎么看?朝臣会怎么看?
别说李玉坤当众割席,绝不引人猜忌,便是林秋山光明正大寻媒婆上门,为女儿讨这门亲事,也未必没有把李家人架在火上烤的意思。
拿名声相逼,怕是这对苦命鸳鸯最后的办法了。
只是没想到,这李林两家的当家人都如此果决又心狠。一个宁愿背上骂名,也绝不沾染半分,另一个亏了女儿的名节也在所不惜。
只是苦了这林小姐……李成俊到底是男子,往后真成了婚,便也无人再议,可她却从此声名尽毁,受人非议,只怕是婚事上也要吃亏。
秦姝落也是喟叹一声。
这世道就是对女子不公,即便是发生同样的事,男子便可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女子却要一生背负着这个污点。
赵如春也是静默不语。她爱慕的人为了旁人便是什么都能做出来,而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秦姝落抿了抿唇,想起那夜萧洵的话,反正这小两口也成不了了,她伸手握住如春的手,道:“如春,我且问你,若你爱一人,是求他的心还是他的身?”
闻言,赵如春不解道:“何出此言?”
秦姝落咬了咬牙,“倘若你真倾心这李成俊,我可以帮你。”她下巴微抬,很是不爽道,“反正这世上能得偿所愿的人少之又少,强取豪夺又如何,自己痛快了再说。不日便是秋猎,我曾听闻,我朝素有惯例,只要能在秋猎上夺魁的人,陛下定有重赏,你不过是求一段姻缘而已,我想当是不难。”
这倒是个可行的法子,赵如春心思转了好几个弯儿,又忍不住蹙眉道,“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秦姝落用力一抓她的胳膊,“怎么,难不成你堂堂平南王的女儿还怕了这些比试?”
赵如春摇头,“我担忧的倒不是这个。”平南王膝下无有子嗣,便是不说夺魁,只要她开口,父王也定会为她求来这门亲事。可……这人到底是心不在她这儿。
思及此,她眉宇间,笼住一抹忧愁。
秦姝落捧着她的脸,不痛快道:“你到底还是怕了?可你又想想,这天底下有几个人能同自己真正相爱的人在一块儿?便是我与……”秦姝落话语一顿,而后凄凉苦笑一声,“他人都不在了。”
“阿落……”赵如春一瞬间心疼地唤道。
秦姝落勉强挤出一个笑,道:“如春,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想得到的人也要弄到手,他欢不欢喜又如何,你欢喜最重要。反正总要有人不欢喜的,缘何一直是委屈了咱们?他不欢喜便逼着他欢喜,他不高兴便拧断他的翅膀,他不快乐,就让他跪下来求你许他快乐……”
她越说眼底的戾气越盛,赵如春都很是震惊,从前的阿落可绝非这般自我之人,从前的她哪怕是受尽了无数委屈,也是憋屈在心里,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最顾全大局之人。
可如今……
她敛眸,想了想,似乎也不无道理……
倘若李成俊真成了她的夫君……
赵如春面色略显犹疑道:“只是这不太好吧……府里嬷嬷教的规矩好像从来不是这样,四书五经,诗书礼义之中好像也不是这样写的,尤其是女戒女则……”
秦姝落忍不住拍了她后背一巴掌,“那些酸腐的东西,早便不算数了,倘若诗书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