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似乎也停滞了片刻,而后微叹一声,道:“先收着吧。”
碧书:“是。”
等人走了,屋里原本仅剩的温馨也消失不见。
秦姝落看着这一桌子的残羹剩炙,萧洵吃得倒是不多,好似一直在为她布膳了。
他也放下筷子,还给秦姝落擦了擦嘴角,倒了杯茶,温声道:“从前倒是不知你爱喝苦茶。”
秦姝落端起茶杯,浅啜一口,“心苦,喝什么都一样。”
萧洵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扯了扯嘴角,“阿落,你是觉得只有你一个人不痛快吗?”他看着这漂浮的茶叶,半晌才笑道。
秦姝落不想跟他说这些,就算还有别人不痛快又如何,即便是他萧洵不痛快又如何,难不成他们的不痛快是她造成的吗?
可她的不痛快却是实实在在的,由萧洵一手导致的。
她冷面不语。
萧洵也不敢再追问,只是转移了话题,道:“你这些日子,又是见李成俊,又是去平南王府,是想为赵如春求婚事吧。”
秦姝落握着茶杯,不出声。
萧洵笑笑,“其实不必这样麻烦,两个月后便是秋猎,我朝素有惯例,凡是夺魁者,陛下定有重赏。只要你的人能在秋猎上夺魁,父皇必定应允你的要求。”
“你明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些。”秦姝落放下茶杯,侧目直直地盯着他。
萧洵眨了眨眼睛,也抬眸看向她,“那你想说什么?”他喑哑的嗓音中淬着冷意,“阿落,你一定要把一切都拆穿吗?你是觉得我们之间面目狰狞以待的时光还不够少吗?”
他放下茶杯,看着秦姝落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强自笑道:“你明知道,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成全你。”
他的声音里像是沁着血,“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能多哄哄我么?”
他说这话时分明是笑着的,可不知为何在秦姝落眼中看来却像是在哭一样。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受伤的小兽在泣血。
秦姝落的心颤动一瞬。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看着萧洵那双含笑带泪的眼眸,第一次竟也会觉得无语凝噎。
萧洵似乎也是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一双锐利的黑眸此刻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暗沉不已。
他端起一旁早已冷掉的汤药,那是往日里碧书早就备好的,搁置在床边,触手冰凉。
而今里面有什么,不言而喻。
萧洵端起药碗,仰头就要一饮而尽。
偏下一瞬,一只玉手拂过,“嘭”的一声,碎裂的瓷片打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萧洵的手上还有汤药飞溅的痕迹。
他看着那黑乎乎的一片,低头轻语道:“阿落,你心软了。”
他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在心底喟叹,你看看你,总是这样心软。也是,你若不心软,又怎么能叫我得逞呢。
可你偏偏又对所有人都心软。
走了一个宋钰,又来了一个沈陵川,还有李成俊……
他抬眸看向秦姝落,眼底的占有欲几乎要破体而出,下一个是谁?下一个又还有谁?
是那个常家小儿?还是哪个他不知道的人选。
他看着秦姝落那张清冷秀丽的面容,分明这盛京城中比她更国色天香,更容颜绝尘的人不少,可他为何就是放不下……
他当真是想把她抓起来,困住,囚住,只关在那一间小小的屋舍里,再也不叫任何人看见,任何人知道,如此她是不是再也没有招蜂引蝶的机会了。
可他偏偏又知道,她那样执拗的性子,最后只能得到一具冰冷的尸体。
萧洵苦笑一声。
他已经见过她闭目不言的模样了,再也见不得第二次了。
倘若人真的能掌控别人的命运,他倒是真想掏出秦姝落的心来看一看,是否真的半点没有他。
“够了。”秦姝落冷声道。
她攥紧拳头,看着萧洵那张故作可怜的脸,只觉得恶心作呕。她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