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妃依旧病着,只是瞧……
秦姝落第二天天一亮就去了平南王府。
平南王妃依旧病着, 只是瞧着神色似乎比前些日子要好了许多。
小院里还挂着明晃晃的经幡,煞白的幡条在空中飘扬,显得佛堂像灵堂, 格外冷寂又空虚。
其实按理,若非皇家祭祀发丧, 便是王府也是不能这般明目张胆的祭奠,否则会叫外人以为是王府出了祸事, 引起骚乱。
可……
秦姝落看着跪在小佛堂烧纸钱的王妃, 以及伺候在一旁的赵如春, 便也不好多言。
许连夏听见她的脚步声,稍稍回头, 瞧见她,也只是淡淡道:“阿落来了啊。”
这些时日,秦姝落来平南王府倒是跑得勤快, 她无父无母, 连仅有的两个亲眷也都在江城, 在这偌大的盛京城里也就只剩下母亲的故友和如春还算是她的好姐妹了。
所以她很难割舍, 她舍不得如春不开心, 也不希望许姨身体不好。
她身边能留住,能温暖她的人已经太少了,她不想这两个都抓不住。
秦姝落轻嗯了一声, 然后缓缓蹲下身, 也跪在小佛堂前,替许连夏一块儿焚香烧纸。
许连夏看着她的动作倒是一愣, 她身为东宫太子妃, 成婚前定也是学过规矩的,无名而祀是怎样的罪责, 她不会不知道。
许连夏在心底喟叹一声,粱雨啊粱雨,你倒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可偏偏这皇城里最不需要的便是这份义气和善心。
她心底郁结难抒,她在这皇城里也不过是一个落败的孤女,如今的秦姝落……当真是一点一滴地走上了她的老路。
这让她于心何忍啊。
她忍不住又叹一口气。
反而是秦姝落反手握住了许连夏的手,温声道:“许姨,你放心没事的。”
许连夏看着她这秀气的脸盘,隐隐约约便想起当初与魏粱雨初相识的时候,那时她也是这样,年少又孤独,却还是强撑着身体给了自己一丁点帮助,那一扶于旁人而言可能只是很细微的一个动作,可于她而言,却是所有的勇气和尊严。
她抬手抚摸着秦姝落的脑袋,柔声道:“傻丫头,什么时候还要你来保护我了。”
她笑道:“你既然叫我一声姨娘,我便会拿你当自己的亲外甥女儿对待。”
秦姝落也是呆滞在原地,眼眶有些湿润道:“许姨……”
许连夏把人揽进自己怀里,心疼不已,这孩子自父母双亡至今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楚,一个孤女又高居太子妃之位,这背后究竟是福还是祸,旁人看不清她又岂能不明白。
就如同她这平南王妃之位一般,这么多年了,依旧是那样的冰冷和禁锢。
一旁的赵如春瞧着她二人眼底也掠过一丝艳羡,许连夏便也伸出右手,将她揽入怀中。
“母妃。”赵如春轻声呢喃道,也顺从地靠在她怀中,不免眼眶泛红。
她一左一右地揽着两个姑娘,然后看着眼前的无字牌位,很是慰藉道:“阿湛,你说得对,我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你瞧,我如今有了两个很好的女儿。”她眼底含泪道。
门口撒扫的小老太婆这回倒是停驻了脚步,也不再挥舞着扫帚,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佛堂里互相依偎的三个女子,而后抬头看看天,这夏日的天空是那样的蓝,湛蓝湛蓝的就好像要把人的心都吸进去了一般。
她头一回开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低声道:“少爷,许姑娘过得很好。”
平南王同萧洵走进来之时,便是看见了这一幕,他看着老婆子,动作顿了顿,最后也还是什么都没说。
萧洵跟在身后,这是平南王府的事情,他倒也不好插手。
二人站在门口看着这三人互相倚靠的场景。
一个心底混沌如麻。另一个倒是松了口气。
萧慎搭在后背的手,紧握成拳。有的人早就死了,却时时刻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