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以为,这颗珠子倒有些不同。”溪洄淡声。
“太师大人说笑了,这一斛里面,没有哪几个珠子是相同的。”云梦泽唇角依旧勾着,眸中却无半分笑意。
孤启冷笑一声,没有言语。
别以为他方才没看到,溪洄分明是有意的,这哪里是什么清冷自持的太师,他身居郁云霁师长的位置,却行如此之事,当真是令人唾弃。
郁云霁看着他指尖那颗珍珠:“这一颗比旁的珠子稍小一些。”
珍珠这东西,古代没有严格的品控,即便是朝贡,也不能保证每颗珠子都圆润饱满。
但这颗珠子混在其中,却十分不明显。
溪洄捻着那颗珠子,随后不知做了什么,那颗珠子竟是在他的指尖裂开。
“鱼目。”他淡声道。
郁云霁看着他指尖裂开的缝隙,原本莹润的珍珠内核,竟是透明的晶体,如今晶体还散发着灼热的白气,显然不是真正的珍珠。
鱼目吗,当真是鱼目混珠呢。
“溪太师的内里竟强悍到如此地步了。”云梦泽笑看着他,“实乃难得。”
但在幽朝,男子的内力太过强悍,会招人忌惮。
溪洄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垂下眼睫。
郁云霁满心满眼只有那颗珍珠,她接过溪洄手中两半的鱼目,沉思了一瞬。
“北元国主曾受过溪太师的恩惠,如今北元亦是诚心求娶太师,还望……”尉迟莲霜说着,朝溪洄看来。
溪洄握紧了茶盏。
“这便不巧了,”女皇无奈的笑着,“溪洄这孩子是朕看着长大的,同郁宓又是青梅竹马,溪洄有情,郁宓有意,这婚事是早就说定了的。”
“陛下说笑,”尉迟莲霜淡笑,“菡王殿下已有王夫,溪太师贵为太师之位,难不成要入王府做侍吗,这恐怕不妥。”
女皇神色淡然道:“君无戏言。”
上首的交谈声在大殿回响,孤启握着茶盏的手不稳,当即打翻了一盏茶。
茶水氤氲在膝上,滚烫的茶落在他身上好似没感觉似的。
女皇说什么,要将溪洄纳进王府吗。
孤启蜷了蜷指尖,颇有些怔愣,此时身体做出的反应,好似不是他能控制的,得知这个消息后,他整个人的身好似脱离了掌控。
他原本说好不再喜欢郁云霁的,可如今指尖的颤抖却是那般明显。
他讨厌一切的不受控制,孤启抬手,不动声色地按住了发颤的右手。
云梦泽闻言也微滞,随后道:“王夫的衣物湿了,殿下,斯玉陪王夫去更衣。”
女皇还在继续:“王夫恭顺贤良,溪洄亦不能辜负,究竟如何平衡,是家事,不劳王女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