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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任何多余的事。若再有任何举动,我会杀了他们。”

他这么说着,飞快取出纸笔,铺在桌上。抬眼见谢让还坐在原地,望着他发愣,蹙眉:“还不过来,不怕朕又反悔?”

谢让抿了抿唇,依言站起身,朝他走过去。

他大腿的伤势还没好完全,走动时衣物蹭到了伤处,疼得他踉跄一下,被人及时扶住了。

耳畔传来一丝轻笑。

宇文越维持着这个谢让仿佛在投怀送抱的姿势,低低笑起来,带了几分讽刺:“就你这身体,还敢说已经恢复了?”

“……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谢让默然片刻,不愿细想宇文越说的小看是什么意思。

宇文越扶着他在桌边坐下,亲自给他研墨。谢让提笔书写,不消片刻便按照宇文越的意思,写了一封信。

其实就算宇文越不说,谢让也有此打算。

那群近身侍卫还从没有离开过他这么久,若不给任何交代,他们出狱之后,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寻找谢让。无论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至少现在,他的确需要写一封信安抚他们。

信函写好,宇文越确认无误,亲手装好密封,才唤人进来,将口谕传达下去。

小太监揣着书信走了,谢让低声道:“谢谢。”

“谢让,我没有原谅你。”宇文越脸色依旧不怎么好,板着脸,语调冷淡,“所以,收起你那些无用的怜悯之心,这些事此后就不要再提了。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顾得上担忧别人。”

“和那些没关系。”谢让垂下眼,轻声道,“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受我拖累。”

宇文越神情微敛。

他自然不会忘,谢让的家人,就是数年前因朝中党派斗争牵连,满门被灭。

而那件事,本质上其实是为了宇文越。

宇文越顿时有些呼吸困难,他别开视线,哑声问:“你离京之后,原本是打算南下回乡?”

“嗯。”谢让低低应了声。

他对于过往的记忆仍不清晰,这也导致他在这个世界生活,却始终没有什么归属感。原先有宇文越陪在他身边,少年那般强势地插足他的生活,反倒让他与这个世界有了连接。

离开宇文越之后,这份连接便不复存在。

因此,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回到故乡。

回到那个他出生的地方,说不定能找到点什么。

宇文越道:“你如今的身体还不适宜舟车劳顿,再修养一段时间,我陪你南下。”

谢让愣了下,当即反对:“那怎么成,国不可一日无君,哪能说走就走?与西域的合作刚刚达成,过几日不是还要贡试,你……”

宇文越面无表情:“西域使臣不是还在半路等着他们的王子殿下,尚未回国么?”

谢让:“……”

果然瞒不住他。

“穆多尔那边……”谢让犹豫着问。

“一直盯着呢。”宇文越微笑道,“所以,老师应该庆幸你近来都安安分分。否则,传回西域的消息就会是,西域使臣回国时路遇劫匪,人财两空。”

“你疯了吗?”谢让蹙眉,“你明知道与西域的合作有多重要,怎么能因为你我的私事——”

“对,我是疯了。”宇文越打断他,语气依旧轻而缓慢,“你让他协助你离开京城时,没想到我会疯吗?在你心里,我当真这么心胸宽广,能忍受心上人与另一个男人远走高飞?”

谢让眸光微动。

心上人。

宇文越还是第一次对他说出这个词。

他很早就知道,宇文越对他有爱慕之情,但那份爱慕一直表达得很隐晦。是在人群中时不时朝他投来的目光,是撒娇卖乖,也要与他贴近的身体。

仿佛是担心会引得他反感,始终小心翼翼,不敢僭越。

于是,谢让便也自欺欺人,觉得那份爱慕不过是少年人的情窦初开,终有一日会被时间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