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跟这样的人做兄弟为难你了。”
夙檀没有理他,专注着自己手里的活。
季晏清不气馁,继续抱怨中暗藏试探和炫耀地站在夙檀身边侃大山。
刚才那个狡猾,不好下手,这个老实是老实可长得危险。季晏清心里盘算着能对付一个是一个,最主要的是先把这两人的底摸清。
所以厚着脸皮赖在夙檀边上不走,有一下没一下地说着话。
季晏清很懂看人脸色,说话也懂适可而止。
所以他一向吃得开,走哪儿都不讨人嫌,跟谁也都能说上几句。
偏偏夙檀不一样。
这边他嘴都说干了,那边人家楞是理都不理。
季晏清脸上的笑越来越难看,最后没忍住伸手去拉了一下夙檀。
不想手一伸人没碰到,却是自己碰了一手的血。
季晏清嘶了一声,握着流血的手指:
“你干什么?”
夙檀淡淡看了他一眼收回锯子,埋头又重新锯起木头。
季晏清算是看明白了,这也是个肚子里没装好货的,他压低声音怒道:
“你……”
“聒噪。”
季宴清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你说什么?”
夙檀没理他,另有声音从旁边传来:
“他说你吵。”
季宴清看过去,见是傅离出来了,而她的手上正拖着消失了的妄月。
傅离一把将妄月甩到空地上,说道:
“院子里的木头不刨完,不许睡觉。”
妄月从地上站起身,理了理衣裳,轻声说道:
“只不过是一个玩笑罢了,姑娘何苦当真。”
傅离一笑,对他更温柔地说道:
“我不是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
妄月闻言一副无可奈何地走到季宴清身旁:
“还请阁下把刨子还于我。”
真当他喜欢这东西啊?
季宴清把东西甩给他。
妄月也不恼,拿着刨子继续刨木头。
但以季宴清的眼力来看,他的手法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下手的力道也像老手一般娴熟。
原来他之前竟是装的。可这人又怎么瞧都不像是个木匠
清楚被骗以后,季宴清不像刚才那么急了,反而打量着妄月和夙檀若有所思。
傅离把他们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随后说:
“还不走?”
季宴清像是被这话惊醒,竟真的拉着马车走了。
……
季宴清走后,院中转眼间又只剩下三人。
傅离也不走就站在廊下看他二人做活。
过了片刻,傅离突然开口道:
“不要动我的人。”
正忙活的两人同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她。
傅离对他们笑了起来:
“这一次是提醒。”
妄月直起腰背,笑道:
“我以为傅姑娘是在警告我们?”
傅离:“不,我从来不警告人,我只提醒,如果他听不进去,那只能后果自负。”
妄月:“傅姑娘说的是。”
傅离夸赞道:“你能听明白真是太好不过了。”
夸完了妄月,傅离又转向夙檀:
“你呢,也听懂了?”
夙檀眉眼不动,淡声道:
“我不动凡人,只杀你。”
傅离听后直接对着夙檀竖起大拇指:
“有志气,我等着看你怎么杀我。”
……
傅离说没有刨完木头不许睡觉,就真的让妄月刨到了半夜三更。
一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妄月才做完了活儿。
他本不是人,但不知道傅离对他做了什么,一天黑他就困,眼皮一个劲儿地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