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的一张脸皱成一团,望着前方那道轻松的银白身影,咬牙嘟囔。
“人家都在营帐里烤火喝酒,偏拽着我上山啊嚏!冻死我了。”
薛敖头也不回,任由深浅不一的霜雪打湿银靴,“絮叨个屁,要不是你跟金绮他们打赌输了,老子愿意叫你陪?”
阿信苦哈哈地摸了摸鼻子,正要奋起直追的时候,却见身前的薛敖回身,一张俊脸白里透红。
“怎怎么了?”
“前方有个崖洞,里面存着柴火,先进去歇歇再走。”
傍晚的山风吹得尤为恐怖,仿若守山人般在洞口兜旋。
薛敖冷白的面上跃动着火光的倒影,阖上的眼皮晃着火光的倒影。几息后他喉咙微动,置于膝上的拳头越攥越紧。
“不想呆着就滚出去!”
闻言阿信一惊,因着好奇到处翻看的动作停下,小心瞥了眼满脸不耐烦的薛敖,“属下是好奇,莲白山上人影罕至,这崖洞里面怎么会有过冬的物什。”
说完又缩了缩脖子,补充道:“王爷又能轻松地寻到此处过夜。”
薛敖抬眸,瞥了眼畏畏缩缩的阿信,“我从前常带着阿宁来这里跑马。”
他鼻息间都是渗着寒意的白气,手指微屈,少顷又置于火上捻了捻。
“阿信”
阿信抬头,看光影下薛敖意味不明的侧脸。
“临近年关,再过几天就是十年一遇的黄道吉日,你说阿宁会喜欢我的这份礼吗?”
少年素来骄狂,哪怕突逢巨变,身上不过多增几分沉稳,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靖。
故而见他这般迟疑犹豫,阿信倒觉得不忍。
手上松枝在薄雪上拨冗,他小声询问:“王爷是担心陆姑娘不会等你?”
“不”薛敖圆目里映着跳跃的篝火,明亮的惊人,“我是担心她会一直等我。”
“谢慈生奉旨前来驰援,眼下因着陛下的诏令留在辽东,可我知道,等他走的那日,势必会带走阿宁。”
朔风变了风向,吹得崖洞中雪花乱舞。
“这人打小就是只狐狸,对阿宁更是不安好心,如今我需守孝三年,他更是殷勤”薛敖牙齿磨得森冷,阿信一抖,听薛敖继续道:“阿宁心思单纯又犟,对我的情意太重,这些时日跟着担惊受怕恐伤根基。”
“她知道我要奉旨攻打北蛮诸城,便一定会留在这里陪着我,可刀剑无眼,我真是怕了。”
这是阿信第一次听到薛敖说怕。
兵临城下时未言胆怯,身逢死局时亦未曾后退,如今却露出些十七八岁少年的畏缩孩子气来。
只是少年的身影映在后方的石壁上,冰天雪地中尤为挺拔高大。但那俊脸倒是唇红齿白,透着生机勃勃的精神气。
他像是想起什么,话头一转,“咱们辽东一直都有提鹰定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