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在一堆暗色上,脚步混乱。
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阿宁想起近日禁军查的略卖人的案子,暗自后悔今日出门时没带随从。
她心口乱跳,低着头拼命地朝前面临街的巷口跑过去。
可是一拐弯却是堆满物什的死巷头。
阿宁避无可避,心中如坠沉石。
她双肩发抖,抿紧嘴唇,心灰意冷之际却听到熟悉的破空清鸣声在耳边乍起。
是十三!
阿宁猛地抬头,巷头老槐树上站着白锦银袍的薛敖。
阿宁劫后余生般地软了脚。
薛敖将尾随那人抽翻在地,语气阴冷。
“秦东来,你找死。”
秦东来被暴怒的薛敖提回北司后只给了谢缨一句话:“他跟了阿宁一路。”
谢缨没说话,少顷用那双潋滟生辉的凤眼上下扫视被捆着的秦东来。
秦东来蓦地想起去年秋日谢缨将自己折腾的半死,扯着嗓子喊道:“薛敖听不进去我说话,尾随的人不是我!”
“我是看到陆姑娘被人跟踪才追上去看看的!”
阿宁到底是被吓了一场,虽然她俨时的身子康健无恙,但这般险事实打实地让她吓慌了,被薛敖好生安慰了一番才回神。
薛敖见她好转,急言斥她出门不带随从,低头见阿宁湿漉漉的眼睛,到底是没忍心再说她。
晚上入夜的时候他还在想,阿宁今日都被吓成了这样,那日在黑沙坑的时候,她又当如何?
薛敖坐起身,摸住心口开始作怪呼啸的大窟窿,无声苦笑。
少顷,他实在是放心不下阿宁白日里的那个样子,胡乱穿上衣服,飞奔至苓术茶楼。
陆霁云这几日都在这里养游街时被砸出来的伤,故而阿宁也就在这里看顾。
他敲了敲阿宁的窗口,低声说要带她去七星阁的房顶看春日朗星。阿宁在屋中没应,却能听到衣服的摩擦声,薛敖放下心,告诉阿宁他在窗口等着。
窗扇被轻轻推开,薛敖蹲下身,一脸兴奋。
“阿宁阿宁!伸腿!踩着我,我接住你。”
一条腿踩在他肩上,薛敖本着正人君子的行事,也不抬头看,只是怕阿宁摔下来,用手虚扶着,兀地他小声问道:“阿宁你这腿咋比追云还长,梆硬!”
追云是辽东最健烈的马儿,踏遍雪山冰川,四条大长腿颇为显眼。
没人应答他。
薛敖终于觉得不对劲,抬头望向上方,见是面如冠玉的陆霁云,头顶还缠着一圈白纺。
他像看死人一般俯瞰薛敖。
薛敖往后撤去,讪笑道:“原来不是追云,是大哥。”
他挠了挠头,“我说怎么摸起来不对劲”
“滚!”
争抢
春夜三更, 月淡星浓,两个男子这般对峙着,怎么看都会叫人觉得这是在比斗, 亦或是你死我活的争执。
饶是薛敖笑成了一朵花, 陆霁云眸中的冰碴也足以冻死人。
“敢问薛世子深夜造访, 为的什么?”
薛敖张了张嘴, 在陆霁云杀人的目光里到底是没说出“阿宁”两个字。
陆霁云脸色苍白,面上露出的都是厌恶,“世子不说在下也知道是为的什么, 男欢女爱、两小无猜,说出来怕是叫不谙世事的姑娘心生感动, 就此献出自己单纯的心意。”
“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