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这一面……”蒋元顿了一下,仿佛也是思考该怎么才能说好最后的话, 只因这一面以后,在回途的路上, 就会传来他假死的死讯。她一定不在意, 最多只是担心哥哥为这事伤心。
可哥哥呢?
哥哥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哥哥了, 他说不定也只是伤心一阵子,就忘记了。
也许叫他们失望了。
少年嘴角勾勒一抹恶意的弧度, 只因……再次见面啊, 他的身份也许会令他们惊讶也说不定。
“今儿这一面, 又是山高水长了。”他低声了:“三年之内都不会回盛京,池姐姐和哥哥还真是心狠。”
清池无奈笑道:“小叔,你哥哥啊, 如今是一方父母官, 需以百姓为重,为官之道, 理应如此。”
“可池姐姐,我所知道的可不是这样, 为官之道,想要平步青云,须得左右逢源,倾向某个势力才是。”少年甜糜的声线说着残酷直接的话语。
清池挑挑眉,看着台阶之下的蒋元,然后低眉笑了一下:“你和你哥哥到底不一样。”
到底不一样。
是什么的不一样?
一直到淋了满身的雪回到了西厢,蒋元阴鸷地回望,也想不出一个答案。
明明带了伞,却还是落了满身的雪。
随侍的婢女侍卫见了也都低头,或接竹伞,或接大氅,或准备暖炉热水,可皆被拂去。
“都出去。”
他眼角眉梢都是隐怒。
次日清晨,雪倒是停了,也化得差不多了,只有浅浅一层白色。
用过早膳之后,蒋元便要离开,清池蒋唯客气地留了他几句,蒋元心知肚明他们的真实想法。昨天见了,今天又见了,如今心态放平了,走的时候,也是毫无停留之意。
他知道,他们还会有再见的时候。
届时,又不知道是怎样的一幅场景?
可笑,真有有趣。马车内的蒋元最后掀了掀帘子,那双妖森晦深的眼眸望着衣袖相连的夫妻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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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蒋元在回盛京的路上因风寒不治而愈的书信到了蒋唯的手里。
蒋唯本来应该赶回盛京,为弟弟治丧,可蒋国公夫妻态度暧昧,随着蒋元噩耗消息的书信。另外还有劝说他以官务为重,不必回来的字眼。
蒋元未曾及冠娶妻便已逝去,按照大夏的风俗来说,这算是夭折。
不能大动声张,否则夭折的童男童女无法转世投胎。
另外,在此时西塘县有关新政推行的政策执行得才有了眉目,他这时根本也无法动身。
蒋唯就算是没有重生,没有前世的记忆,也该看得出这件事有多么的不对劲,一切凑在一起就有种太巧了的感觉。
以他娘对蒋元的宠爱,要是蒋元真的夭折了,别说什么风俗什么规矩,她一定会大办。
当然,蒋唯也知道,这个时候就该是蒋元回归自己真正那皇子身份的契机到了,他的假死就正是为了抛弃原来的旧身份。
但在清池面前,他还是伪装些许沉郁。
清池也装作不知真相,像模像样地感慨过蒋元的早夭,惋惜他的逝世。一整个冬天,两人衣裳选色上也比较素气。
清池心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