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风餐露宿的医女要舒适。
她累了,乏了,这第六次的人生,既然她早已改变不了结局,那么干脆就按照原本应该要走过的人生轨迹,把她假千金恶毒女配的路给走了吧。
在这避无可避的厄运里,她所有的挣扎,无非都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只是每一次都变得过得复杂而失败。
那么,一切的挣扎,还有什么意义?
曾经,宁思君说她的道心破碎,她不以为然,然而到了现在……
她也终于明白了,他那时的意思。
原来,从前的她是一把燃烧的火,可火终究会灭。但现在,她把自己当成一棵树,在这个世界驻扎。她再无所谓周围的环境,就让太阳、雨露、空气都成为自己的陪伴。
她对自己人生的路,已经彻底地疲乏了,甚至是懒得再走。
就这样吧,摆烂生活。
爱咋咋地。
清池看了很久的梨花,在回忆里,拼凑着那些碎片,距离故事真正开始的时候还有近七年。
七年的时光啊……
也许很快就要过去吧。
不过这一次,清池虽然也是李叹的义妹,两人关系却实在不亲近,就连安定伯夫人都不免纳闷又好奇:“你这大兄,虽是你的义兄,可也曾经是你丢救命恩人,你怎地和他之间如此生疏?”
一陷入回忆的安定伯夫人,就想起当年发生的事情,便爱怜又担忧地将她拥在和怀里,“好在我儿命大,不然为娘的心都要随你没了。”
可惜,她啊,并不是安定伯夫人真正的女儿。不过清池也并没有抗拒安定伯夫人的亲近,她只是懒得装了。即便是在安定伯夫人的怀里,神情也是淡淡的,不见母女的舔犊之情,很快就连一时触景生情的安定伯夫人心头热也都被剔除了。
她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为人懒洋洋,又无情无义了些。
安定伯夫人也恢复成了一派端庄主母的形容,皱着眉看着清池:“池儿,你怎么不说话?”
安定伯夫人继续说:“你可真不像你那两位哥哥,他们对你大哥哥,可是万分的敬重,你是女孩子,往后出家了,还要依靠家里的哥哥们,便是有什么小恩怨,也不能常常挂在心头。”
清池见敷衍不过去了,仍然用一副套话道:“娘,我怎么会!”
“那你躲着他?”
屋外,前来拜见义母的李叹看了一眼翡翠,那双黑魆魆的鹰眸分明就是让她别出声。
翡翠整颗心都跟着颤栗了一下,又敬又怕,这会儿反而是为里边天真灿漫的五小姐捏了一把汗。
她平日里见大公子的面就很少,但府里下人面都知道大公子虽然是老爷的义子,却颇得老爷看中,他性格冷峻,带人处事颇为严格,府里人便是不怕另外两位公子,在他跟前是半点都不敢放肆。
眼下,夫人和小姐在里边说话,这大公子还真是大胆又放肆,竟然就是直接在外边听着……
里边小姐正好说着:“娘,我从未躲着大哥哥,只是他是大人,日日忙碌,我一个闺中的小姐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