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殿下打伤。
裴出岫抬起头,就听屋内的男人凄声道,“殿下要抓的人是我,何必要为难无辜的人。”
她暗道不好,这下子再难拦住凤煊的人。
下一刻,凤煊用力推开屋门大步而入,几名侍卫以刀挟住她一并进到屋内,竟是存了以她为质的念头。
榻上的男人身形削瘦、面色苍白脆弱,饶是伤重未愈,仍旧美得惊心动魄。
凤煊见到林知秋,鹰眸微动,反倒是缓了语气,“海棠,本宫今日来此,是特意为了那夜画舫之上的无礼冒犯向你赔罪的。”
“那夜本宫酒醉之下误伤了你,回宫之后这几日心中十分难安。幸而宋府二小姐现身阻拦,并未对你……铸成大错。同行的那些官家小姐,本宫已重重训斥了,她们不会在外议论此事。”
“你我相识数年,当知本宫并非存心令你难堪。”凤煊迫近他身边,急切问道,“海棠,你可愿原谅本宫?”
“殿下言重了,海棠只是明月夜的乐伶,岂敢怪罪于您。”但凡听见凤煊的声音,林知秋眼前便会涌上那噩梦般的一夜,他身子颤抖如枝头枯叶,可眼下却只能强作镇定。
只因他的性命微不足惜,可难保二皇女殿下不会迁怒于无辜的裴大夫身上。
“你不怪我,我心中却是过意不去,总想着要弥补你的。”
凤煊扬了扬手,立刻就有侍人奉上珠玉首饰,不计其数。
“本宫倾心于你多年,从前你与长姐常入宫侍读之时,就有意亲近。如今你已非奴籍,林府当年的祸难也已过去久矣,本宫愿接你入宫许以侧夫之位。”
此言一出,莫说是林知秋,便是屋内的裴出岫也怔骇住了。
只见男人似是惶恐到了极点,攥住被褥的手抓得指节发白,嘴唇颤抖着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殿下,海棠自知鄙陋,实在不配……”
凤煊截住了他的话头,“本宫已禀了父后,是真心求娶。知秋,没人比本宫更清楚这些年你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头。无论你过去如何,这些本宫皆不在意,只要你肯答应,本宫今日便接你回宫。”
男人一双如墨黑眸眸光涣散着,好似顷刻间失却了所有生气,竟连哀颓挣扎的劲头都没有了。他无声无息地绷着身子,从外表看着柔顺安静,可紧紧咬着的嘴唇,拼命忍住泪意的微红眼眶,却叫裴出岫看得不忍。
接连而至的祸难磋磨了他反抗的勇气,可她知道他心底里是不愿意的。
凤煊既然亲自来了,便打定主意是要将人带走的。见他不出声,欲直接命人上前,可裴出岫既然决意插手了,自然不能让男人再落到凤煊手里。
那天夜里他受了那样重的鞭伤,嘴里喊着爹爹嚷疼的样子,仿若还历历在目。
念及此,裴出岫忙高声叫嚷道,“皇天在上,法度有持,纵是皇女也不能强抢民夫。此人乃民女明媒正娶的夫郎,今日谁都不能将他带走。”
凤煊心里眼里唯有美人,自然无心再对付旁人,挥了挥手要人将裴出岫拖下去。一阵推搡间,一枚明黄色令牌不知何时掉落出来。
裴出岫如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将令牌高举,抵在武卫营的侍卫面前,“此乃圣上亲赐的宫中御令,我看何人敢上前动我。”
凤煊见她三番两次作乱,终于满脸愠怒地转过身来,一双鹰眸紧盯着她的面容道,“你当是在吓唬孩子呢?莫说是令牌,便是进了宫,本宫照样想怎么对付你都行。本宫看你装疯卖痴是想拖延时间搬救兵,只可惜你还不晓得你那知己好友宋府二小姐今日一早便被宋大人亲自押进宫里去了,难不成你还指着她从宫里飞出来救你吗?”
裴出岫见她识破,便索性也不装了,她将令牌收回腰间,轻轻掸去衣摆尘土,而后目光迎上凤煊的鹰眸道,“二皇女殿下敢不敢与民女赌一把,今日在此民女的夫郎您是带不走的。”
“本宫要想带走的人就没有带不走的,你说他是你夫郎便是你夫郎,难不成有人见证了?就算真有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