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林知秋醒转过来,他近日睡得沉,可望见眼前滚着浓烟的寝殿还是惊骇地瞪大了眼眸。
裴出岫将男人安置在后屏楼里,心有余悸,手还不服使唤,遂请师傅趁夜为他诊了脉。
颜卿收回了手,神色却是微凝,“知秋身子无碍,不过……”
裴出岫皱起了眉,“不过?”
“唉,为师不知该怎么说你,夫郎有孕,你竟半点也未察觉?”
大悲大喜,裴出岫骇得“扑通”一声瘫软在地。待得回过神来,她又连忙摸爬到林知秋身边,颤抖着手号过了脉。
脉象倒是康健有力,只是孕不足月,胎脉不显。
林知秋后知后觉地抚着小腹,一时骇怕不已,手并未比裴出岫要稳当多少。
“我、我去命人备补胎汤来。”
颜卿拉住裴出岫,哭笑不得地掐住了她的虎口道,“你先稳住心,胎气未动,哪里须得大晚上惊天动地去熬汤药。”
裴出岫适才大口大口地喘过气来,她怔怔地望着师傅,几乎盈出泪来,“今夜是父君救了我与知秋,还有他腹中的孩儿,父君他定然不怨我了。”
颜卿望着未央与知秋喜极相拥,仿佛透过她们望见王夫初为人父时的喜悦。
王夫也曾全心地爱着自己的孩儿,又怎么会忍心一直令她难过呢?
064
除夕夜里, 裴出岫携着林知秋去赴宫宴。王府上下已打点了赏钱,府中处处洋溢着年节的喜气。
今年的宫宴摆在颐德殿内。
她们进殿之时,昔宁郡主与太女殿下一左一右立于太皇君身边,正与他说笑着, 老人家今夜穿了一身绣金赤色吉服, 看起来精神矍铄。
见到裴出岫, 昔宁欣喜地唤道, “圣君,未央姐姐来了。”
裴出岫领着夫郎上前问安,知秋见到太皇君仍有几分拘怯,行过礼后便一直低垂着头。
太皇君笑意盈盈地望向他, 温声问道, “未央着紧你,说你初怀身孕又受惊吓,一直藏在府里将养着,近日可好些了吗?”
林知秋倏然涨红了面颊,当着郡主与太女殿下,声音含糊地低语道, “谢圣君关怀,知秋已好多了。”
太皇君伸出手, 摘下腕间的红玛瑙手钏,戴在他手腕上, 轻拍着安抚道, “哀家常戴着这珠串诵经, 玉髓有安胎之效, 眼下你养好身子才是要紧。”
林知秋惶然地望了妻主一眼,见她笑着颔首, 才受宠若惊地福了身子谢恩。
“圣君偏袒秋哥哥,昔宁看着都眼热了。”
他年纪最小,又得圣君疼宠,向来没什么顾忌。话音方落,便听太皇君身边的许公打趣道,“郡主来日成亲,圣君定然送满满一匣子玉髓给您陪嫁。”
昔宁闻言也笑了,余光瞥见林惟辰缩在殿内角隅里,即便如此他也心满意足了,“只一匣子玉髓可不够呢,还要圣君亲笔为昔宁题一幅字。”
众人皆笑语着,陛下与岐王一道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何青云。
“朕与岐王方来,就听见你同圣君讨赏。”
昔宁忙跪拜行礼,“昔宁祝陛下与岐王颐安百益,福寿永年。”
昭帝受了他的礼,也笑着道,“你想同朕讨什么赏?”
“昔宁若是开口讨了,陛下当真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