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着,夜里抬辇也要仔细。”
宫侍跪拜应是。
柳承筠唇角更是按捺不住地微微上扬,“臣妾多谢母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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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一团祥和喜气,众位君妾皆围着太女与太女夫谈笑。
二皇女凤煊的席位靠末端,她一杯接着一杯饮着宫里陈年不变的玉泉酿。
六壬带回消息,已经追至定州却丢了踪影。
原本那安泽小王爷裴未央改换名姓、装神弄鬼地进了京城,趁着她在京中根基不深、防备不严,山野之中胡乱处置了也就罢了。
到时候母皇追究起来,即使查到是她动手,她也可以推托不识她王爷身份只是误会。
如今却在眼皮底子下将人跟丢了。
竟是功亏一篑。
嘉南关外四十万安平军,留着日后终归是个祸患。
绛雪轩外起了夜风,呼呼地拍打着窗棂。凤煊不觉得身上起寒,倒是脖颈渐红有几分烦闷燥热。
宴席上歌舞令人眼花缭乱,她胸中气郁,不待昭帝吩咐散宴,便独自起身去宫后苑里透气。
六壬与遁甲各领了三十杖在宣武殿养伤,凤煊踩在被落雪覆着的琼花小径上,迎着冬夜的凉风静静思忖着对付那裴小王爷的谋划。
不多时,绛雪轩的宴席终了,太女与何大人送昭帝回长明殿去,命宫侍先将太女夫送到修身苑的暖阁候着。
修身苑与宣武殿皆在宫闱东面,中间隔了一座琼花苑,绛雪轩往修身苑得经过琼花小径,坐在步辇上的柳承筠远远瞧见一个身影,仿若是二殿下凤煊,当即便命宫侍调转方向。
可是迟了一步,宫辇动静太大,凤煊早已瞧见他们过来,嘴角扯了一抹戏谑的笑往小径那头踱步过去。
“深夜了,太女夫不回府,是在宫后苑赏景吗?”
柳承筠紧握着腰侧悬着的那枚如意玉扣,深吸了一口气,迎上她幽邃打量的目光,“本宫往修身苑去候殿下一道回府,二殿下今夜兴致不错,本宫就不在此处打扰了。”
凤煊眯起眼眸眺了一眼,酒意醒了三分,此径的确是通往修身苑的。
“本宫还未同太女夫贺喜,此处没有佳酿,莫若……”
柳承筠见她不依不饶,暗暗拧了眉头,“殿下好意,承筠心领了。”
有些时日不见,这柳承筠倒是养得颇有娇媚婀娜,趁着酒意,凤煊忽而轻笑一声,语气悠悠道,“太女夫如今倒是对宣武殿避之不及,你说若是皇姐知晓,当年引着林知秋误入宣武殿的宫侍是人有心打点……”
“二殿下。”
柳承筠微微瞪大了眼眸,脸色倏白,“今夜您是酒醉胡言,既如此承筠便送您一程罢。”
042
定州往都镜府最难行的山路已过了, 余下的路是平坦官道。
山庄门前,她们与二位庄主道谢辞别后,裴出岫抱着林知秋登上马车。
车前的御者已经叫十六神不知鬼不觉地替下了,此刻应在山庄一处角落里歇着。一声轻呵后, 马牵着车徐徐前行, 不多时消没在一片苍白的冷杉林间。
三人一车在官道上急驰了一会儿, 将近午时的时候, 裴出岫吩咐在一处水泉旁停了下来。
十六默不作声到四周戒备察看,裴出岫将林知秋抱下马车歇息,拿出山庄管事备下的糕点给他充饥。
水泉边攒着厚雪,厚雪下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