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真的。”回答的声音弱了下去。
“你敢不”
“江兄!”今安在像发现救命稻草一般突然看向前方。
江羡年转回头,还真在摘星楼的门口看到了一上午不见人影的江寒栖。她走过去,发现江寒栖面前站着的是跟给洛雪烟看病的郎中,正在跟他说洛雪烟的身体状况。
“洛姑娘的风寒已无大碍,江公子不必担心。”
“嗯,多谢。”
“不过”郎中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郎中纠结片刻,还是说了:“洛姑娘脉搏弦细而不舒展,失眠多梦,我想给她开些安神的方子,她却”
“却什么?”
“她让我开了提神的方子。我问她缘由,她说睡着就会做噩梦,不如醒着。”
郎中说完,江羡年看到江寒栖的脸一下变得煞白,整个人愣怔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江寒栖与她不过几步之遥,但她却觉得他好像身在离自己很远很远的极寒之地。
大雪过境,他茕茕孑立,沾了一身白。
34.心软
江寒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儿时设计杀死江羡年的事。
彼时七八岁的江羡年还不愿叫他哥哥,整天端着大小姐的架子对他颐指气使,处处跟他作对, 想把他赶出江家。
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姑娘眼里, 他是跟她抢父亲的野孩子。
江家人都知道江善林疼爱江羡年, 对她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偶尔有人看不下去, 不轻不重地教育她两句,就没了下文。
江善林有时也会说她, 但只要她一瘪嘴,掉两滴眼泪, 质问他为什么要带个野孩子回来,所有的过错都可以一笔勾销。
江善林无法对女儿说实话,他甚至不敢让其他人知道,与妖邪势不两立的江家家主为了给女儿续命, 将恶妖无生收为养子。
江寒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离江家。在那之前,他要断开和江羡年的生死结。于是他精心策划了一场谋杀, 将江羡年骗到人迹罕至的深山,将刀捅进了她的心口。
一刀毙命。
江寒栖迎着阳光, 握着沾着血迹的匕首, 冷漠地看着倒在阴影里的江羡年。
结束了。
他扔掉匕首,畅快地笑出了声。他已经能想象到江善林发现女儿尸身的时候该有多么悲痛欲绝,江羡年的死就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可惜见不到了。
江寒栖大笑着仰头望向烈日。阳光刺眼,晃得眼角渗出了泪花。笑着笑着,他突然感觉心脏像是被谁捅了一刀。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看到心口处的布料被血染红。他摸了下,满手黏腻。
不是只要亲手杀死生端之人就能解开生死结吗?
江寒栖倒在地上,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看到本该断气的江羡年的胸口又有了起伏。
江寒栖失败了,但好在他醒在了江羡年之前,有充足的时间将谋杀伪造成了失足坠崖。
江羡年对他的说辞深信不疑,江善林却将信将疑,对他起了疑心,想把他锁在地牢里,永绝后患。他身上被下了生死结,身为无生,死又死不掉,关在那里跟放在外面没什么区别。
从那以后,江寒栖如履薄冰。
若他真被关进永不见天日的地牢,那他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江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