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直臣,是这条食物链上最顶端的人之一。
现在的他,真的可以信任吗?宁桉看向江晏青。
两双同样漆黑的眼眸对上,江晏青定定地看着她,药水带来不熟悉的面容,可任是熟悉的心撼,无论是喜怒还是质疑,在这双眼下,他无所适从。
「别担心,」江晏青顿了顿,抬手遮住宁桉的眼睛,「有我在,不会就这么让百姓死了的。」
「……」
回程不必再顾及着官吏,一群人快马疾行,气势汹汹地奔向府城。
在都督府里饮酒享乐的牧劲被人一脚拽开大门,他惊骇地抬眼,入目就是兵士锐利的寒甲和锋刃。
腥黄的尿水顺着官袍顺流而下,牧劲瞪大眼,被人拖拽到了府外,和曹闳跪在一起,不可置信地瞪着本该在使臣宅邸里的江晏青。
「你,你——」
「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大人!大人!」
牧劲涕泪纵横,时至今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有权利从冀州调兵来的,南都里只有眼前这位了。
「您再宽限我些时日,我,不,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冤枉啊,这都是曹闳那畜生做的,不管我事啊大人——」
「误会,」江晏青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白纱黑袍的官吏不露真容,只有黑漆漆一双眼现在外面,冰冷得像个怪物。
他一脚踩在牧劲的脸上,鼻梁骨碎裂的卡嚓声接连响起,令人头皮发麻,江晏青笑了笑,俯身轻声开口。
「牧大人有什么误会,到阴曹地府里面和死在矿洞里的村民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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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您呢。」
「唔,唔唔——」牧劲痛得说不出话,面容狰狞着扭动挣扎,一旁的曹闳吓得三魂失了六魄,涕泪横流间竟然灵光一闪,想到另一个可以救他的人来。
他扑上前去,拽住江晏青的衣角,口不择言,「等,等等!你不能杀我,南都里还有一位使臣!我对使臣有恩,你不能杀我!」
「江晏青你不能杀我,那位有天珠,见珠如见人,有他在,你杀不了我!江晏青你杀不了我!」
天珠这两个字一出口,附近的兵士都下意识看了过来,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这南都里,竟然!
啪!
又是一声骨骼碎裂的巨响,兵长浑身一抖,下意识抬眼,却见那身形瘦削的官员抬脚一踢,曹闳就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般,被人踢到一旁,浑身上下肌肉耸动,骨骼碎倒。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怒吼声响起,江晏青笑了笑,抬手一举,一颗被黑绳系着的,巧夺天工的珠子垂落。
「你是说这颗珠子吗?」
曹闳不可置信地瞪着前方,捧着脸竭力摇头,「不,不可能,不可能!」
每颗天珠上都有独特的花纹,做不了假。
哗——空荡荡的街道上,兵士们跪了一地,扣着人不敢抬头看。兵长瞠目结舌地看着地板,说不出话来。
江晏青风名大盛,他们自然晓得,可,可他竟然还有天珠!
兵长一时间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来。
曹闳还在嘶嚎,兵长看见,那长官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转身进了都督府,取出一大迭折子信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