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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落,溪霞院内久违地一片焦急忙碌起来,只是来来往往的姑娘面上, 多出几分少有的焦急和期盼来。
「妈妈, 怎么样?」
刘妈妈一踏进院子, 洛娘子就急步走上去,反水掩着门, 面色焦急。
刘妈妈深吸一口气, 「成了,今夜都督府内有宴席,算不上是什么贵客, 所以动不到上院的那些姑娘们。」
「我和管事的说了,加个我们院里出的——」
「那就好……」洛娘子长松一口气, 被几位姐妹搀着, 缓缓地坐到凳子上。
宁桉站在一旁,心底不住盘算。
按照惯例, 都督府的宴席,去歌舞的姑娘们只要不出岔子, 每人能得十两银子, 看上去少, 可搁外头,平头百姓一年的花销也不过是这了。
这十两银子, 姑娘们还不能单吞了,往往要给宴席的管家点, 零零碎碎下去,一日下来, 到手的不过六七两。
如今溪霞院要三百两银子,光靠这个,自然是不够的。
只能靠赏银了。
「刘妈妈,」宁桉喊,「你再给我讲讲,明日的宴席都有些什么人来?」
这事本是机密,但刘妈妈与管事关系不浅,大家也都知道溪霞院如今的境况,就指望着那点银子过日子呢,自然也偷偷透点消息给她。
「好,」刘妈妈水也顾不上喝,凑到姑娘堆里,细细地讲了,「明日里主要是都督府做宴,当然,大人物肯定不会来,来的都是各家的公子哥。」
「这里面要注意的,一是都督府的二公子,二是太守府的三公子,两人颇不对付,向来喜欢争抢……」
抢?宁桉眉梢一挑,抢起来好啊,就怕他不抢。
她说了半晌,宁桉一点点把思路理清。现在是申正,酉初的时候,姑娘们就要进府,满打满算也只有半个时辰可以打扮,宁桉顾不上太多,连忙招呼着人开始动手。
既是孤注一掷,院子里去的,自然是颜色最好的洛娘子。
宁桉咬着眉笔,飞快地在洛锦娘面上勾勒,也不涂那些浓墨重彩的颜色,轻轻几笔,在眼角勾勒出几片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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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渺渺,似有非有的落在白皙面上,用打碎的珍珠蹭上,一眼看过去,燥热夏夜平添几分柔意。
「我这样子,其实放在上院里,算不得出彩……」
洛娘子有些犹豫,端放在膝上的指尖掐紧绸帕,「万一……」
「无碍,」宁桉摇摇头,上辈子和娱乐圈对接过,那个圈子里纯靠五官艳压群芳的也有,但亦有一些,五官算不上顶尖,靠得就是感觉。
「姐姐是去宴上跳舞的,主座离台上这么远,什么瑕疵都看不出来了,」宁桉解释,「只需要吊着他们就好。」
「你是说犹抱琵琶半遮面那种?」
极乐坊里的姑娘们学歌舞的时候也教过这些,洛娘子略一拧眉,意会了宁桉的意思。
「不错。」宁桉点点头,最后画下几笔,站直了长松一口气。
她的化妆技术算不得顶尖,昔日里画的大多也是干净利落职业妆容,好在曾经因为好奇琢磨过圈里一些妆师的手法,现在看,效果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