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镇守边关多年,妻儿分离。
他手里捏的,可是大景西北三分之二的兵力。宣武军赫赫威名,西北家家立长生碑的战绩,可不是开玩笑的。
鸿福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掀开帘子下了马车,犹豫着说了一句,「郡主到宫里就知道了。」
夕阳落下,借着那拉开的帘子,宁桉看见,血色光辉里,赤红的马车已经缓缓进了宫道。
不远处的正元殿前,昌仪公主朝服衣冠,腰背挺得极直,跪在那里。
「阿娘……」宁桉眼睛一下子就酸了,跳下马车跑到昌仪公主旁边,刚想跪下,就被女人扯住手腕轻轻地按了按。
昌仪公主抬眼看着她,笑容温和,「桉桉,去见你舅舅吧,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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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宁桉深吸一口气,凝声问到:「阿娘,开元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她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口,半晌悄声说,「玉玺的事,是真的吗?」
昌仪公主笑意不变,眼底划过一丝悲哀,微微底点了点头。
这下宁桉是真的想骂娘了。
玉玺一事,放在现代人眼里,那就是个芝麻大点的小事,不就是没了嘛,造假一个,谁能说我?
可在封建的古代不一样,玉玺所代表的,是正统。
底层的老百姓不在乎谁当皇帝,可深受儒家观念陶冶的士人阶级在乎。
君不见,曹操势如破竹,却还要挟天子以令诸侯;清朝早期统治者圣明者不计其数,百姓算得上安居乐业,「反清复明」的活动却依旧贯彻整个朝代。
隆狩帝手里的玉玺是假的,落到他人口舌里,那整个元家皇室,都不是受命于天,都不是正统。
这对一个新王朝来说,是致命的。
「阿娘,」把思绪一理,宁桉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往正元殿走,「我先进去了。」
鸿福一直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们,见宁桉动作,连忙走上前传报,引着人进去。
大殿里沉香如故,隆狩帝冠冕遮面,端坐于高台之上,见人进来,锐利地眼神直勾勾地扫在宁桉身上。
早有宫人把王怀一事告诉他。
「你想清楚了?」沉默片刻,隆狩帝不辨喜怒地开口。
「想清楚了,」
进了大殿之后,宁桉反倒轻松起来,她笑了笑,直直地看着高台上的隆狩帝,「当个富贵闲人有什么意思,人生就是要奋斗才好玩嘛。」
她知道隆狩帝什么意思,其实,隆狩帝给她那块富贵闲人的牌匾,是一种举重若轻的惩戒,也是一种默不作声地期许。
——只要你做个富贵闲人,就不用站到台前来,就不用面对那些风风雨雨。
宁桉不想当笼中的金丝鸟,躲别人怀里过一辈子。
他就知道会这样……
隆狩帝叹息一声,手一挥,有人递了个匣子下去。
「这是最新的线报,看看。」
***
另一头,宁桉前脚出了郡主府,后脚消息就传到江晏青手上。
「出去了么……」
站在窗前遥望远方,江晏青的声音微微颤抖,手下听见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