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安没去看窗外的天色是否已经变得昏暗,极慢地咬着字,好让自己听起来与平常相差无二,“我们还没有结发呢。”
楚灵均低头看着两人如今的情形,有些无可奈何,“不过是个形式而已,明天不行吗?”
几乎无条件迁就她的年长者,在此事表现得异常坚定。楚灵均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只好拢了拢衣衫,爬起来补上那个已经被她完全遗忘的流程。
等用两缕发丝馆成的同心结被珍而重之地放进匣子时,只随意披着条毯子的青年似乎有些心虚,主动了许多。
楚灵均乐得清闲,只是片刻后……她的脸色倏而变得有些难看,“谁让你学这些的?尚宫局的人?”她之前明明千叮咛万嘱咐,不让那帮人插手……
青年这下连脖颈也红透了,他看着对方的神色,知道自己已不得不解释,只好忍着难堪,硬着头皮反问:“不能是我自己学的吗?”
他望着她,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我想让你开心。”
楚灵均得了答案,却不见得有多开心。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沉默地伸手抱紧他。好一会儿之后,方才道:“天底下的人都是我的臣子,但你不是。你不要去学什么侍寝的规矩……”
“你是我的手足,我的半身,我要携手此生的伴侣。”她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像是在隔着层层时空,抚慰青年那些年的委屈与不快,“往后没有什么人能再为难你,也没有什么规矩能束缚你,你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楚怀安心头巨颤。眼前的一切都太过美好,美好得让他觉得不似现实。
他急切地出声,企图从对方那儿得到一点真实性的佐证,“陛下,陛下……”
“哪有这么多礼数啊?”楚灵均叹了口气,有些挫败,“你这样,我要难过的。我又没有欺负你,为什么喊这么生分?”
他愈发迟疑——这所有的一切,倒更像是梦了,像是他臆想出来的、晚风一样易散的梦。
可是她的手那么温暖,她的眼神那么温柔。
……你仰望已久的神明,如今正投下目光,殷切地望着你啊。
他终于勉强拾起一点儿勇气,迟疑唤道:“文殊奴?”
好吧,好吧。这下脸红的变成楚灵均了。她只是想怀安喊她的名字啊……不是喊小名儿。
皇帝陛下鼓励似地点了点头,只能苦中作乐地想道:还好他那不着调的老父亲,没给她取什么大虎二狗三丫四傻的小名儿……
“嗯,这么叫也行。”
“以后只准你喊这个名字。”
www.jiubiji.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