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而已。”楚怀安见她神色似乎有些不悦,补充道:“左右臣也无事, 便全了她这一番孝道。”
——怎么便无事了?
这话堪堪要出口, 又被楚灵均咽了回去。仔细一想,他确实没什么知交知己,又向来不与安王府那边亲近。算起来,在这偌大的京城中,几乎是孑然一身。
楚灵均放缓了语气, 道:“巧了,我一人在临华殿, 也是寂寥得紧。卿放值之后,到临华殿用晚膳吧。”
明日除夕,不但要祭天、祭祖,晚上还要在嘉德殿大宴群臣。大年之后,又要接见四方封君与宗亲勋贵……这年过得,反倒比平时还忙碌,连与自己喜欢的人单独吃个饭也无闲暇。
楚灵均见青年垂眸不语,当下便要再劝。
“臣领旨谢恩。”
皇帝微睁清眸,欣喜地挑了挑眉——自那日把话挑明之后,他便越发躲着自己。没想到,今日倒是答应得痛快。
“嗯,我等你。”她莞尔一笑,没再打扰他办公,带着身后的几名侍从接着往中书、尚书两台巡视。
今岁的冬天实在寒冷,今日尤甚。
呼啸的北风穿堂而过时,楚灵均不由得拢了拢身上的氅衣,低头绑系带事忽而又想起路过兰台时,那小吏身上披着的单薄衣衫。
观那人衣着,想必家境不会太好,便想吩咐随从赐下些被褥衣裳。话到嘴边,却又拐了弯。
“吩咐尚食局与尚衣局,备些姜汤、火炉、被褥,赠给节下值夜的臣工。”
跟随的女官听了,欢欢喜喜地应了,连声称赞陛下体恤臣民。
楚灵均微微一笑,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径直踩着积雪回了临华殿。
入殿之后,她将身上沾染着寒意的大氅解下来,一面搭在翡翠屏风上,一面叮嘱清瑶让御膳房多备些楚怀安爱吃的菜。
清瑶颔首应了,转身离开时,又听陛下含笑道:“再去泡壶兰雪茶。”
久在皇帝身边侍奉的尚仪女官,已鲜少看到皇帝这样的笑容了,心中宽慰不已,欣然领命。
楚灵均复又坐下来,提起朱笔回复案上堆积的折子。那些紧要的奏章,早已被尚书内省的女官们提前挑了出来,剩下这些,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若在以前,皇帝陛下是最不耐这些琐事的。
今日却是前所未有的宽容。连带着对那位三天上了四道请安折子的渤海郡守也顺眼了起来,悠悠提笔,表示自己十分安泰,同时礼尚往来地问候了对方一番。
楚怀安入殿时,她刚巧批复完了折子,懒懒地倚在凭几上,端起桌上的茶盏啜了一口。
“怀安来了。”她弯了弯眉,抢在对方前头免了礼,请他在身边落座。
楚灵均正要询问对方是想先用些糕点,还是提前用膳,便听小黄门来禀:那位被她派去赈灾的洛含章已然回了京,正侯在殿外,等待复命。
钦差回京之后,确实应该在第一时间前来禀告。但皇帝陛下瞥了眼窗外的天色,难免在心里埋怨洛桑那厮忒不会挑时间。
她有心想让那人先回去休息休息,改日再来复命,但一琢磨,又觉得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