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来的,上船了才发现被咬得都见了骨头。
可就这样,林雨泠还又往返海里,坚持着救了一个上去。
银铄继续说:“我们下海的五个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区别是,可能来自鲨鱼,可能来自碎掉的船板,可能来自渔民,还有可能是船上同学发射的子弹。”
“那并不是他们射击课没学好,也不是他们判断失误,就只是场面瞬息万变,你能预判队友的策略,可是影响因素太多了,策略比不上变化。”
“所以就有人中了子弹,扛着痛,还被渔民往下压,在海里九死一生地才回到船上。”
“那个射击的同学特别自责,人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受伤的那个同学越是说没关系,他就越难受。”
话说到这儿,正式的到了重点,她需要深呼吸一次,才能将接下来的话讲出口。
“我本来该是救了两个的。”
银铄拳头捏了起来。
沉重而快速地道:“最后有一个人,都好不容易已经扛到肩上了,鲨鱼突然扑过来,咬掉了她半个身子…。后来我又得知,她家里还有三个五六岁的孩子。”
“有段时间我一直被阴影笼罩,我总在想,明明我都把人扛起来了,明明那个人有机会活下去,三个可怜的孩子也不会失去妈妈,可是现在呢,三个孩子的命运又将走向哪儿,发生怎么样的变化,受到怎样心理上的痛苦…”
她必须说得快一点,好像那种歉疚才不会追赶着扼住她的喉咙。
当这件事完整的说完,银铄用沉默缓冲了一会儿。
“…”
陈姝握了握她的肩膀,扣开了1202的门。
在铃声中,银铄再次开口:“老大,意外是不可预估的,也是我们谁都不想的。”
“当我们获得超出普通人的能力的时候,好像不去作为的话,之后发生的悲剧,就是我们的责任。”
“所以我们就,在前进过程中,遇到一个很大的坎,就是,难以消化失败,没法面对失败,不能接受失败。”
“因为我们失败的意思是,我们让他人失望。我们没有够得上他们的那份期待。”
“…”陈姝关门的动作一顿。
她听出银铄不仅仅是在说救援中的失败,还在指她漂泊中的失败。
她没能救乔程,也没能把方世杰带回来。
她是他的老大,可是她没有尽到一个老大的职责,她把他搞丢了。
“但其实,人生中,我们的成功是很多次失败堆积出来的,就连考试这种小小的事情也是一样,去解一道数学题,并不是一次就能算对,而是一次又一次去尝试理解公式,去计算,最后才掌握了‘对’。成功只是一时,失败反而是主旋律。”
“我们是要在这首主旋律里,踏出那么一条成功来做ending。”
银铄转过身,两个人都在门口的位置停着。
“我们应该允许自己失败。失败是过程不是结果,心才是决定最终的东西,我们能接受失败,心就不败。”
“随着时间,没有什么是不会走向‘消亡’的,只要时间够久,咱们这所军校估计也会变成另一个建筑。但1202并不是一间屋子,一个地标,所以不会因为军校没了,1202就没了。它是,我们的心在一起。”
银铄上前一步。
她张开双臂,对陈姝示意。
陈姝刚入学的时候,她没有好好欢迎她,他们所有人都对对方竖着刺,揣着偏见。
但现在,她想要对陈姝说。
“欢迎回来。”
“也别害怕,别犹豫。”
“继续往前走吧。”
陈姝同样上前一步,和银铄紧紧拥抱。
她被银铄影响的有些感性了,一边抓着她的校服外套,一边低声说:“我知道,可我还是希望你们都在,希望1202能一直在…”
“我想回到咱们十个人聚在一起,在烤串店喝啤酒,谈梦想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