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闪过所有世家贵族,谢洵挨个否定。
貌丑者不可。
元妤仪上次亲口说,喜欢漂亮的人物,倘若对方连具合格的皮囊都没有,何谈般配?
懦弱者不可。
她是公主,众星捧月着长大,至今却仍被置喙牦鸡司晨,未来的夫婿应当有铁血手段,能护得住她才行。
暴躁者亦不可。
她性子娇气,偶尔习惯撒娇,喝醉了酒,不高兴时又难免霸道蛮横,未来的夫婿也应当情绪温和,能包容着她。
除此之外,祁庭不可。
……
歪斜的点点星光映在谢洵漆黑的眼底,他眸如深潭,渐渐清亮,折射出点点星光。
偌大上京,无一人堪与公主匹配。
青年怔住的双眼眨了眨,迟钝的思维活泛起来,他直视着清冷的夜光。
排除所有人之外,还剩一个他。
可是他对公主并无男女之情,也早觉得这世间令人恶心,只想还陆家一个清白后,孤身赴死。
但若和离后,无人照顾元妤仪该怎么办?
她孤单的时候该怎么办?以后再喝醉酒,也会有人去接她回家,喂她喝药吗?朝堂之上若还有人斥骂她夺权篡位又该如何?
她还没二十岁,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倘若遭此境遇,会偷偷哭的。
眼前仿佛出现元妤仪含泪的眼,谢洵心中宛如被一根细长的银针刺伤,泛起一阵锐痛。
这样人心浮杂的世道,谢洵从不信人心,不信旁人的好,却偏偏碰上一个待他毫无杂念的少女。
她那么年轻,日后还有大好时光值得挥霍,就算是本着恩情,他也得多活几年,为元妤仪铺路。
起码得保证,所有人皆臣服于她,这是谢洵这个驸马,趁活着时要做的第三件事。
她以后的生活安稳与否,同陆家的清白,母亲的遗愿一样重要。
漆黑的夜色涌上来,躺在屏风后的青年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榻上的少女,她清浅的呼吸在寂静的夜里发出细微的声响。
谢洵空荡的心脏不知不觉间被什么东西填满,似乎只有看到她平安,他的心绪才能重新平静。
第22章 回家
强行移开视线, 摒弃脑海中嘈杂的想法,谢洵双手交叠在小腹前,回想着今日在藏书阁中翻到的最后一卷卷宗。
那是外祖父生前尚未处理的一桩案子, 看似无甚出彩之处,却还是吸引了谢洵的注意。
兖州节度使江长丘侵占民田,在当地欺男霸女,恶名昭彰, 兖州士子孔岐上京赶考,中举后才敢呈上兖州百姓的联名书。
彼时收到这封手书的, 正是他的恩师, 国子监祭酒陆岱。
先高祖皇帝登基不足三载,又是久病缠身, 沈皇后母族门庭衰落, 不足为先帝提供助力。
在朝堂上几乎只手遮天的正是已然入阁的江行宣, 江丞相。
节度使江长丘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本家侄儿, 故而这桩案子意料之中地被压了下来;
始终为这桩冤案走动的陆祭酒也在两年后被牵扯进贪墨案,陆家满门男丁抄斩, 女子流放。
兖州士子孔岐万念俱灰, 又觉愧疚恩师, 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