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肉一般皮”的慈悲心肠。
何况郡主亦是女子。
顾衔章觉得对这世间女子,也本就该多些悲悯。
“你……”远兴侯震诧地退后一步,怒目圆睁,指着眼前的人,“你到底是谁!”
“侯爷。”顾衔章眸光幽暗,眼尾浅浅勾起寒凉笑意,“离心何以赠,自有玉壶冰。”
他声如菩提寺梵音一字一句传入远兴侯耳中。
伴随着远兴侯骤缩的瞳孔,血色飞溅。
至死之前,远兴侯眼前方才倏然浮现起那段久远记忆。
隆冬飞雪,皇城宫外。
远兴侯俯身行礼,“上卿大人,离心何以赠,自有玉壶冰。不送。”
……
马车翻滚下官道,坠入山林深处。在断续的回响后,销声匿迹。
元青收回佩剑。
“大人。”
顾衔章看了眼深不见底的林子,“清理干净。”
“是。”
很快,这里便会变得像从未有人来过。
*
是夜。
月居庙檐。
菩提寺西偏素殿,刘锦承僵坐在茶桌前,大气不敢出。
身后,抵在他肩上的剑锋利无比,泛着阴冷的银光。他背脊都是凉的。
倒在地上的人已经死透了。一剑毙命。
那是随远兴侯一同回京面圣的巡抚大人。
他今晚在此与巡抚大人正相谈,便忽有一道影子穿窗而入,前后不过眨眼工夫,刺目冷光后,巡抚大人便断气亡命了。
刘锦承一介书生,才到此第一夜便遇上这等事,没有吓得神思不清已是心定过人。上京城的差事果真不好做。
对面,顾衔章坐在圈椅上,翻着巡抚大人的手书和那些原本要呈至御前的折子。
不由轻哼,“这些人想要拉肃王殿下下水的意图,简直明显到愚蠢了。”
但再明显,也是能触及陛下界线的。
何况涉及军权。
“大人,这些可要收起来?”元青问。
“不用。”顾衔章随手扔到一边,“都拿去烧了。”
“是。”元青应声,示意了一下,“那这个——”
剑下的书生又出了一身冷汗,“大、大人……”
顾衔章看过去,微微眯眼,“刘锦承,本官知道你。落榜进士,修过书,编写过野史。由此出名,翰林掌院破格直属你入翰林院位待诏。”
他随手把着罗帕,“市坊民间十七八野史再有不同,陛下弑反臣坐江山那一段却是相同的。唯独你写的不一样。”
“反臣上卿谋大逆那篇,你为何不写?”
刘锦承不知大人为何忽然问这个,声音紧张又苍白,只能凭借本心说话,“臣……臣不想写……”
“为何不想写?”顾衔章慢悠悠地问。
刘锦承一瞬沉默,元青的剑往他颈上靠近一寸,他才又道,“因为臣……臣认为上卿大人并非……并非……”
并非会是谋大逆的反臣。
他了解过前朝上卿所有的事迹与文章,根本不信那样一个为国为民的清正纯臣会是谋逆反臣。
“并非什么?”顾衔章低声笑了笑,笑意淡敛, “你还真是不想活了啊。”
“大人——”
“不过,本官不杀你。”顾衔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