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宫上下, 舍得像我这般一日十二个时辰猛猛烧柴炭的,除了宁嫔妹妹, 只怕再无旁人了。”
狗皇帝之所以愿意窝在景仁宫, 不肯回他的乾清宫,除了贪恋自己的身子以外, 只怕也有蹭自己“地暖”的嫌疑。
傅安和前前世没少经历极寒, 如今她有让自己过得舒服的条件,自然是半点都不肯委屈自己的。
再说了,柴炭又不贵, 傅安和先前闲来无事时算过一笔账。
倘若她猛猛烧一个冬日的地龙,每日耗费一百五十斤柴炭左右, 如此连烧四个月,至多也就花去九十几两银子。
四舍五入算一百两好了。
一百两银子, 跟她卖玻璃杯换来的巨额银两相比,简直就是毛毛雨, 她完全能承担得起。
而且她还不光自己烧,还让立春拿了十两银子给丁福,让他去买了一柴房的木柴回来。
宫人有了足够的柴火烧炕,不但夜里能睡在暖暖和和的炕上,白日不当值时也可以窝在炕上取暖。
孟昭仪失笑,笑道:“都说娘娘爱说实诚话,今日一听,果然传言非虚。”
傅安和这人,向来不经夸,一夸那必定是要翘尾巴的,说话就更实诚了。
“孟妹妹可是孟阁老的孙女,孟家又是绵延几百年的大家族,你这个家中最看重的长房嫡长女,岂会连点子柴炭都用不起?
不过是跟婉嫔姐姐一般,生性不爱张扬,宁可俭省着些用,也不愿被人说奢靡罢了。”
孟昭仪:“……”
倒也不必如此实诚。
说的虽然都是事实,但这些都是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事情,你就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叫别个如何回应?
孟昭仪当场尬住,但却不能辩解,不然自己以往岂不是白俭省了?
而且正如安嫔自己方才所言,这宫里的妃嫔,除了有江太后撑腰的宁嫔,以及她这个正得宠的,还有谁敢如此“奢靡”?
毕竟连先皇后“奢靡”都被皇上毫不留情地剥夺了摄六宫诸事的大权,何况是她们这些妃嫔?
降位份都是轻的,没准会直接被打入冷宫。
毕竟有先皇后这个前车之鉴在前头警示,她们却还不知收敛,自然是罪加一等。
片刻后,孟昭仪笑着打了个哈哈:“娘娘说笑了。”
傅安和见她这幅态度,在脑子里一琢磨,思及狗皇帝的吝啬,顿时理解了她的难处。
于是转开了话茬,笑问道:“先前送孟妹妹的腊肠,孟妹妹吃着可还好?”
不等孟昭仪回答,俞贵人就抢先答道:“娘娘灌腊肠的本事真是一等一的好,嫔妾有幸在孟姐姐那里吃过一回,香得嫔妾差点将舌头给吞下去。”
傅安和毫不谦虚地点了下头,得意道:“好吃那是自然的,里头可放了不少西洋香料呢,若是不好吃,我可要找廖家算账的!”
孟昭仪笑道:“难怪比御膳房往年灌的腊肠香太多,原来娘娘在里头放了西洋香料,倒是偏了娘娘的好东西了。”
“不值什么。”傅安和笑了笑,然后大手一挥,豪气道:“既然两位妹妹爱吃,那走的时候就各带一包回去吃吧。”
顿了顿,又将目光投向俞贵人,笑道:“俞贵人立了头功,那就再给你加一块腊肉,回去做蒜苗炒腊肉或是腊肉炒饭都好吃。”
“多谢娘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