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碎了满地, 在地面迸溅开来时碎成尖锐得足以划破人体皮肤的凶器。
如果有人死在这里完全可以被警方定性为自然事故, 绝非人为。
他眯眼盯着走在他前边正在收伞的观慈音, 观慈音这把伞是异能所化, 一经收起就一瞬结为冰雪碎裂在地,观慈音木屐踩在冰雪里, 衬得身形愈发清冷。
体态瘦长, 被件松垮的白袍子裹着,浑身上下只有腰间一条红绳是艳色, 乌发及腰如绸缎, 行走时不偏不倚仪态完美, 端的是贵族教养出的最高级玩物。
徐川是被这玩物邀请来到这里的。
观慈音在酒吧门前的三个政客里选择了他有资格与他同撑一把伞躲雨,观慈音在伞下与他隔了若即若离的礼貌距离, 徐川一直对他紧盯不放, 观慈音垂下眼, 细声与他讲话,很轻柔很善良的样子对他说, 酒吧里的味道不好闻,我们不如去别的地方避雨吧,等雨停了,我们再离开。
然后来了这巷子。
徐川愿意跟着观慈音进这鸟不拉屎的巷子,心思很明显,徐川就是要对观慈音做些事情,他不相信观慈音不会知道,观慈音为什么对自己没有戒心,还是观慈音故意引他进来,为什么?
观慈音要对他做什么吗?
“徐先生,怎么了?”观慈音似有所感,他已然走进黑暗的巷子,徐川还停留在巷外细雨微濛的微微月色里。
“监察官,方才在酒吧外需要避雨的不止我一人,你为什么选择我呢?你这样,我那两位朋友会嫉妒的,现在说不准就聚在一起说我们在如何如何,可是啊,你结婚了不是吗?”徐川双手抱臂,盯着观慈音。
徐川扣动左手食指,传来被酸雨腐蚀后的喑哑声响,他的左手食指十年前曾被观慈音活生生咬断,如今装的是机械义肢,义肢上有通讯设备,他意欲通知下属,可该死的还是信号损坏,他无法联系外界。
结合巷子里的血味,徐川有了一种猜想,于是他在色和危险里选择了后退一步,他不和观慈音进巷子。
他觉得观慈音引他来,是要杀他的。
因为他毁了观慈音的人生,十年前是他亲手杀了观慈音的爸爸并把观慈音绑架进地下拍卖场又被楼遗月买走,他听说楼遗月对他非常不好。
“徐先生,只是一起避雨而已呀,这和我丈夫有什么关系?我的丈夫不会介意我帮助别人的,况且酸雨那样危险,我好心帮您带您避雨,您为什么怀疑我呢?您讨厌我么?”观慈音在黑暗里被一捧月光洒落在面颊,他的脸在巷子里如一件蛊惑人心的妖冶宝物,他蹙了眉,有些伤心的模样。
脚踝微微偏转,木屐踩地悄无声息,他侧过身子垂下一点雪白脖颈望着徐川,乌黑一缕长发吹拂过唇边,衬得唇瓣柔软极了,他询问,“我带您来这里避雨,怎么不进来呢?”
观慈音讲话分明是温柔的,尾音还带了点慵懒的勾子意味,但不知怎么的,也许是深夜的缘故,他话一收住,刺骨的凉就显露了。
观慈音转过身来,正视徐川,徐川的脸生得很凶,他却没有害怕的模样,他的眼珠黑得没有光泽,美如蛇蝎,他柔情望着徐川的左手食指,舌尖抵住下牙,仿佛回味起了十年前咬断那根食指的滋味。
巷外雨夜风声穿梭如白骨敲窗,观慈音在宁静的巷子里缓缓朝巷外的徐川走来,一只骨节清瘦的手沾了点血,鲜红欲滴地顺着修长指腹滑下来,沿着粉色指尖滴落地面与酸雨纠缠不清,狂风席卷他的周身,他的徐川伸出一只手,像邀请,像蛊惑。
“来吧。”观慈音的蛇眼眼尾内敛垂落,没有一丝危险,可隐藏在浓黑乌发下的耳垂却晃出一抹金光。
是耳坠子?
徐川百般盯住。
阎玫给他戴的吗?
阎玫?
徐川冷笑出声,他在想到阎玫的名字时忽然有了一种冲破理智的优越感,在他面前勾引他的人是阎玫,那个无法无天视所有财阀权贵为垃圾的傲慢大少爷的老婆,阎玫啊,那个让他颜面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