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水使得舱门开始破碎开来。
甜梦推开舱门,她的身体从脖子的横截面下方长了出来,她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把观慈音方才将她断首的剧痛吞了下去,她如银铃轻笑呢喃,赤足踩地,金色长发披散下来,垂落在雪白的吊带裙摆,她十指轻抬,无数红线如刀刃缠绕住闯入的机械守卫的的头,砍成了一块一块的机械碎肉。
她杀光所有机械守卫后转瞬到了政府大楼顶端,她迎着风张开双臂,璀璨的金发随风在夜空飞舞,纤细的女孩子的身体如纯白的美梦,她仰起头,蓝色的一双眼珠浮现出丝丝纹路,如恶鬼的符印。
“咦,观慈音呢?真讨厌,他去哪里了?我还没有和他玩游戏呢。”甜梦天真地说。
坠色的绸缎黑裙随风摇曳,他站在甜梦身后,动作轻柔像个哥哥一样捏住她的纯金发尾,他俯身,嗅到了上边残留的观慈音的香味。
“今夜我不打算侵略观音城了,我要抓住观慈音。”他着迷道,“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他是第一个能砍断我脖子的人类,又长了那样一张令我惊艳的脸,太完美了。”
甜梦的头咯吱转了过来,身体却依旧背对坠色,她的脸含着不悦直视坠色,“我说过,他是我的。”
坠色扯着她的头发,眯了眯眼,良久他松开她的头发,细白到没有血色的手指搭在蝶恋花折扇上,他遮住自己的唇瓣,柔柔笑了起来,“瞧见这把扇子了么?这扇子上还有他喉咙里的血味呢,真好闻,这是他送给我的礼物哦,甜梦,你没有。”
甜梦的眼皮瞬间裂开了,流出汩汩蓝血,而后一只狮鬃水母的触手从眼球里猛地钻出来把坠色的胸膛捅了个穿!
——
观慈音离开顶楼后乘坐电梯去了监察处的楼层,他捂住自己的脖子,自己方才在实验室潦草包扎的绷带已经被血染湿了,浓红的血漫出来,连他的指尖都鲜红不堪,一袭白衣落了脏,他进入私人医疗室后将医疗机械人关在门外,任由机械人焦急地发出哭腔。
他瘫坐在地上,随手从墙上扯下医疗绷带缠在脖子上,旧的绷带还没有扯下来直接就缠了新的上去,连消毒药物都不涂抹,因为太疼了,旧绷带已经黏在伤口上了,微微一动都是钻心刺骨的剧疼,他一个字也发不出声,仿佛在微微用力,脖子就会掉下来了。
乌黑的长发遮不住苍白细瘦的面颊,他眼尾因为极度的忍耐而艳红,泪水流了下来,他咬紧牙关,一声哽咽都没有泄出,牙齿把唇瓣咬出了丝丝血珠。
缠上新绷带后他撑着地面要站起来,眼前一片昏暗,数不清的黑暗重影在眼前撕碎又迸发出白光让他晕厥。
他倚靠着雪白的墙面,将一份对羊舌香夜展开的缉查令传进城主的办公室。
他今夜一定要下达这份缉查令,绝不能让羊舌香夜活着,必须如同杀死今夜那两只异种一样,杀死羊舌香夜。
羊舌香夜一定是寄生异种。
他寄生在阎玫的表弟、那位狂欢城立法庭庭长的独子体内来到观音城,等级不明,目的不知,但极为危险,需要尽快击毙。
击毙观音城的寄生异种,观慈音无须上报,可狂欢城需要。
三秒后他等来了城主的回答,他手腕上的通讯仪器迸溅出蓝光,强行打开投影页面。
城主那张苍老的面孔映在虚拟屏幕上,他身后是政坛数位顶层人士,都是alpha,他们西装革履,一脸严肃地注视观慈音。
“羊舌香夜不是异种。”城主撕碎了观慈音传来的缉查令,他说:“羊舌香夜是狂欢城立法庭庭长的独子,你没有资格配杀他,你的击毙权只能杀死那些确定被异种寄生的人类。”
观慈音十指紧攥,他抬眼,冷淡望着屏幕上的众人,他脸颊滴血,唇色惨白,唇动了动,喉咙内壁传来撕裂剧痛,也许今夜以后,他再也说不了话,如被政坛强行封死。
“不必痛恨我,你知道如果你杀了羊舌香夜,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他们会撕毁结盟协议,与观音城正式宣战,人类如今没有时间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