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我没事了。”
“哪里是没事呢?”冷洛娴松开手臂,抬手轻轻捧着儿子的脸,“清减成这般,怎么会没事呢?”
从前合身的衣服穿在少年身上显得空空荡荡,愈发衬得人清癯消瘦,弱不胜衣。虽然儿子精神还好,但是面色仍显苍白,显见得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儿子这里并不妨事,不过是养上几日就会恢复。”林墨轩垂眸看着冷洛娴,母妃眉眼中仍未散去的郁色落入眼中,教他不自觉蹙了蹙眉,“可是,母妃……”
他自然而然地拉着冷洛娴落座,三根手指搭上脉息。指下的触感端直而长有若琴弦,顿时让少年眉头微微一蹙。
情志不遂,以致肝气郁结。
“母妃最近可有什么不舒服之处?”少年人认真询问道。
冷洛娴微微一怔。
儿子生死攸关的时候,她满心都是为儿子担忧,哪里还会记得自己身体上的不适。倒是一旁的林弈忽然道:“你母妃前几日说起过,胁下有胀痛之感。”
“那您可有胃痛,或是其他症状?”林墨轩急忙追问。
冷洛娴微微摇了摇头。
林墨轩看了看冷洛娴的面色,又诊了片刻方才松手:“您是否觉得疲惫乏力,或是食欲不振?”
“这两者都有。”冷洛娴点了点头。
“情志不遂,肝失疏泄,木横侮土,脾失健运——这是肝郁脾虚。”林墨轩垂下眼眸,“应当用逍遥散疏肝解郁。”
他给母妃下了论断,转而又看向林弈:“父王,您也需要看诊。”他父王面红目赤,显然也不是身健体康会有的表现。
林弈从善如流地落座,任由长子按上自己的脉门。林墨轩伸手搭脉,指下摸到与方才相似的触感,让他的眉心愈发蹙紧:“您有哪里不舒服么?”
“倒也没什么,不过是夜里会咳嗽几声罢了。”林弈轻描淡写道。
“可是夜里丑时?”林墨轩抬眸问道。
林弈尚未答话,冷洛娴却已经先道:“正是丑时,你父王咳得很是厉害。”
“肝郁化火,循经犯肺,木火刑金,肺失清肃——这是肝火犯肺。”林墨轩松开手,不自觉揉了揉眉心,“用龙胆泻肝汤比较好。”
父王和母妃虽然一个是肺失清肃一个是脾失健运,但究其根源却都是肝气郁结所引发的症状。而论及情志郁结的原因——毫无疑问,是由他而起。
少年人一边提笔按照君臣佐使增减药方,一边冷声问道:“父王和母妃的病症都非疑难杂症,太医院不可能诊不出,怎么会拖到这般田地?”
室内沉默了片刻,冷洛娴身边的荷衣大着胆子出声:“殿下和王爷近来并不曾传太医。”
“嗯?”林墨轩疑惑抬眼,却在看到林弈和冷洛娴的神情之后顿时了悟——恐怕又是因为他卧病在床,父王和母妃根本无暇他顾,因此不曾传太医入府。
少年人飞快地垂下眼继续写药方:“日后我会多加留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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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林墨轩将药方交给侍女让其下去熬煮汤药时,林莫愁和林莫怜也纷纷赶来正院。姐妹两个的惊喜自不必提,只不过用朝食的时候林莫怜频频望向林墨轩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