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赤苇家吃饭。
——赤苇家的人都很好,很照顾我。他们家的儿子和我年龄相仿。
我小时候更加怕生,第一次去吃饭时头几乎快要埋在碗里,也不敢夹远处的菜,只是怯生生扒拉面前的青菜,偷偷瞄一眼自己想吃的。
吃着吃着,赤苇他突然认认真真地跟他妈妈提议:“我好像夹不到旁边那个的菜,请问可以把盘子挪一下位置吗?”
他换好桌上一些菜的位置后,平平常常地继续吃着饭,而我想吃的那个菜却恰好也到了近处。
我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这样真的很幸运,忐忑地去夹。
顺便悄悄地看一眼赤苇他想要的那个菜。
芥末拌油菜花。
赤苇他正低头吃着,淡淡的表情透露出几分心满意足。
我:“……”
赤苇爸爸恰好瞥见我的视线,热情招待:“千夏是想吃那个油菜花吗?京治你别只顾着自己吃,快夹给千夏尝尝。”
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长辈的好意,努力笑,但其实脸像苦瓜,内心哭唧唧:“谢……谢谢叔叔……”
我颤颤巍巍地把碗朝赤苇挪动一点点距离:“谢谢赤苇……”
随即,我听到极其微弱的一声轻笑,像羽毛。
最终赤苇微笑着给我夹了一个我够不到但想吃的荷包蛋:“还是试试这个吧,妈妈做的很好吃。”
……赤苇他真的是个好人!
吃完饭后赤苇妈妈笑眯眯地叫我留下来和赤苇一起玩一会儿,等父母回家后再回去。
我不擅长接受陌生的好意,局促地坐着,手指捏着衣角,努力让表情不要太僵硬。
赤苇自然地拿出书包,问我要不要帮他一起做今天的手工课作业。
于是我们坐在一起剪纸,他还夸我的手很稳,说帮了他不少忙。
我不知不觉中放松许多,甚至能和他聊几句天。反应过来时父母已经来赤苇家接我。
“下次见。”赤苇站在门口对我笑笑,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挥了挥手。
和他相处,就像是盛在杯中的温水一样,始终在得体舒适的范围内。
而我没有、也不知道该如何主动去保温。
小孩子的友情难敌距离,去宫城后不知不觉慢慢淡了联系,之前偶尔回东京住时也没有碰巧遇上的机会。
后来我国二时,父母因为工作调动出国进修,商量之后把我送到了宫城的小姨家借住,按时打充足的生活费给我小姨。
兴许是因为这个,我自小都没什么安全感,只是喜欢缩在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壳里。
……
如今坐在这里,像是潜意识在说——
千夏。
你以后不会那么孤单的。
“……”我用指尖捏捏吸管,踌躇片刻,开口,“阿谷。”
他很及时地朝我转过头。
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
我:“我们之后要去哪里?”
听到这个问题,西谷夕挑挑眉,没有任何犹豫,非常自然地脱口而出:“你如果有想去的地方,我们就一起去,如果暂时还没有想法,那么我就先带你去各种地方看看,找到千夏你最感兴趣的。”
他掰开手中的面包,涂抹果酱,语气张扬且自信:“反正之后无论你什么时候回头,我都会在你身后。”
“……“
我有点触动,低头捏着吸管没说话,吸管一不留神被我捏扁。
西谷夕继续着热血发言:“——然后给你提供全套最尊贵陪吃陪喝陪玩等等服务的全程向导!”
过了几秒,我身体的防御系统检测到隐约的隐患,自动开启。
我纠结着,下意识开口:“有些服务,也不一定要啦……”
面前放着堆成小山的食物,西谷夕正啃着不知第几块面包,嘴巴里塞得鼓鼓的。
西谷他食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