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搬好行礼,拉着云暄去了北苑。
这会儿刚过了晌午,老夫人抱着孙儿,在庭院中听一曲折子戏。周围环绕了不少贵夫人,娘亲说,那些是她伯伯叔叔的妻子,见了只管叫夫人便是。
云暄点了点头。她们来到老夫人身前,下腰行礼,“问夫人安。”
老夫人看着母亲,有些疑惑,一旁的嬷嬷提醒道:“是孀居的六姑娘,丞相派人接她们母女回相府住了。”
母亲推了推云暄,云暄便脆生生唤了句:“外祖母。”
“哎。”老夫人打量着她,许是觉得有些讨喜,笑道:“可是暄姐儿?”
娘亲弓着身子,回道:“是,难为老夫人还记得。”
老夫人又连连夸道:“多年不见,出落得越发水灵了。还是六丫头养得好呀,暄姐儿这一瞧浑身都是书卷气,文文静静的,不像她那些表兄妹,一个个都顽皮得很。”
母亲谦虚道:“老夫人过奖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感叹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舟车劳顿,带孩子好生安歇吧。”
“是,谢老夫人。”
云暄跟在母亲身后,快步离开。期间路过某个男孩,他偷偷朝云暄脚跟扔了块石子,吸引她的注意。
待云暄转身看去,只见一张极为丑陋的鬼脸,小男孩摇头晃脑,阴阳怪气地重复道:“浑身都是书卷气,不像我们,都顽皮得很!略略略~”
他身旁的红衣少女双手抱胸,轻嗤一声,翻了个白眼,“比萧兰生还能装。”
云暄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谁是萧兰生。有时候,小孩子的恶意,总是来得这么莫名其妙。
这时,一个身穿鹅黄襦裙的小女孩站了出来,替云暄小声辩驳,“兰恩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只是性子有些内敛罢了。”
萧兰恩气鼓鼓地掐着腰,“我爱怎么说便怎么说,萧卿隐你少管闲事!”
云暄无奈地摇了摇头,懒得理会他们。
母女俩来到一座偏远的院落,院子里长满杂草,窗台上也积了许久的灰,老嬷嬷说:“夫人小姐来得突然,这一时间匀不出人手打扫,还望暂且将就将就。”
母亲淡淡一笑,“无碍。”
又与云暄说道:“未出嫁前我便住在这儿,这么多年过去了,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只可惜物是人非。”
她只能与侍女亲自动手,收拾好各个角落。晚间吃饭时,侍女从厨房带回来餐盒,有些唉声叹气的,抱怨道:“这些人尽会看人下菜碟,我塞了不少银子打点,才答应以后给我们院留些好吃的。”
娘亲取出饭菜,又招呼侍女:“坐过来一起吃吧。”
侍女有些受宠若惊,“夫人说笑了,您是主子,我是奴才……哪有同席的道理?”
娘亲说:“相府不缺主子,也不缺奴才,把日子过好了才是最紧要的。”
她又语重心长地挽上了云暄的手,“暄暄啊,高门大户规矩多,勾心斗角多,日后真的只剩我们三人相依为命了。”
云暄闷闷地应道:“嗯,娘亲,我知道了。”
紧接着便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