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还有监兵神君,别看她现在凶巴巴的,以前可爱粘人了。又娇气又蛮横,遇到点芝麻大的小事儿就哭着喊师兄。”
“可都怪我这个当师兄的能力不足,看管不周,害她跌落魔窟,跟一群魔物足足鏖战了三六十六日。当一群人找到她时,她遍体鳞伤,就躺倒在血泊当中,了无生气。”
“她生生撕碎白虎精魂,与自己合二为一,以杀证道。可后来,再也看不到她笑了。我不止一次劝诫她,以战止战只会带来更多灾难,从你修仙的那一刻开始,便要知道成仙的使命从来不是杀人,而是救人。”
“她敬我,信我,可未曾想终有一日,我成了她最讨厌的魔物。天帝下令,让她率领天兵天将除魔卫道,她一路将我追赶至离天域,却在交战时扔下了方天画戟。”
“她说依旧信我,敬我,让我好好呆在离天域这破地方。只要她还在统领天军一日,便不会有人过来寻我麻烦。”
云暄哑然失笑,“你与我说这些作甚?”
他又变换出一坛子酒来,倒入器具中给云暄满上,“我一个人在离天域苟且偷生了这么些年,有些话也只敢跟你说了。”
云暄:“可我们萍水相逢,素不相识。”
“但互相知晓对方把柄,不就够了么?”
他又说起了监兵神君,“如今她啊,还是一样的执拗,性子可真是一点都没改。”
“唉,说起来呀,就扫把星混得最差,你看在天庭被那群高人一等的家伙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还有凤凰、苍狼那几位,堂堂一方妖君,如今为了一个黄毛丫鬟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对了,还有仙界小太子,真真是跟幼时一模一样,活脱脱一副小霸王模样。自己想要抓住的,便是打死也不愿撒手,自己看上的别人更是休想染指分毫。”
云暄:“您是在说微生星野?”
“是啊,他小时候可有意思了,一逗就哭,怎么都哄不好,非要我带他去蓬莱看大头鱼才肯消停。”
云暄不解地问:“既然是会客老友 为何又不敢堂堂正正与他们相见、相认反而在暗地里做这种勾当?”
“你都说了,我不敢啊……”
“唉。”他又叹了口气,“是不是只有我还活在过去。”
一晌贪欢
听长庚说了这么多, 云暄依旧弄不清楚对方的意图。
云暄设身处地想了想,他总该是怨恨的。毕竟在最意气风发的年纪,沦落为了半神半魔的怪物。毕竟曾经的至交好友, 也对自己拔刀相向。毕竟形单影只, 躲在这个地方苟且偷生了那么多年。
他应该怨恨那些冷漠无情的魔族,怨恨自以为是的正道, 怨恨根本就反抗不了的天意。可在长庚的只言片语中, 云暄只感觉到了遗憾——对无法挽留的过去,对无法改变的将来。
可那又如何?云暄恨不得尽快离开这里,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云暄:“不单单只是想见朋友一面吧?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将所有人弄到这里?”
两人四目相对, 他眉眼弯了弯, 唇角露出一抹诡笑,“你说呢?”
凉风拂面而来,云暄止不住打了个冷颤。长庚天赋卓绝, 超然不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