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吹拂,蛩鸣鸟叫声声不绝。
姜轻霄站在崖边,头顶是一轮弯月,脚下是星星点点的千家灯火,一瞬间,她感受到了极致的宁静与安谧。
春末夏初,醡浆树上挂满了串串的红果。
柳惊绝摘下几颗后擦净,与女人并肩而立,轻声问道:“妻主要尝尝吗?”
闻言,姜轻霄一如既往地拒绝。
见此情景,青年笑了笑,将手中的几颗红彤彤的醡浆果,尽数扔入了口中。
牙尖刺破了红润的表皮,果汁争先恐后地溢出,一瞬间,柳惊绝的口中酸得发苦。
他毫无所觉般地尽数咽下,随后朗声开口,语气随意得好似在与多年不见的旧友攀谈。
“我最喜欢看的就是打铁花,妻主知道为什么吗?”
闻言,姜轻霄侧眸看向他。
柳惊绝:“因为第一次,是你带我去看的,那是阿绝有生以来看过最漂亮的东西。”
他声音温柔,唇边带笑,似是陷入了某种深刻美好的回忆。
“阿绝的许多第一次,都是妻主你给的。”
青年一一细数着。
“第一次穿衣服、第一次吃凡人的食物、第一次知晓甜是什么滋味,第一次有人心疼和关心,第一次爱一个人”
姜轻霄静静地望着青年,沉默着听他说完。
少顷,柳惊绝转头看向女人,“可是往后的这三百年里,我再未看过一次打铁花,妻主想知道原因吗?”
姜轻霄淡淡蹙眉,心中隐约浮现出了一个答案。
柳惊绝凄惨一笑,眸中泪光闪烁,“因为妻主,就是死在了带我去看打铁花前”
“所以三百年来,我一直在等你。”
闻听此言,女人身形一滞,片刻后她抿了抿唇,无声地叹了口气。
姜轻霄抬眸看他,眼中神情有一瞬的复杂,“抱歉。”
“不必抱歉!”
青年闻言心口一疼,不受控制地朝前走了半步,与她正面相对。
柳惊绝望着她缓缓摇头,声音带着些沙哑,却分外的轻柔,再一次重复道:“妻主不必道歉。”
他的眼角缓缓沁出泪光,却自始至终都没落下。
一双柳眼定定地凝望着她,眸中爱意依旧浓厚滚烫,带着能够倾覆山海的深情与决绝。
“妻主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什么,阿绝有朝一日,还能够再见你一面,就已经很知足了。”
他声音逐渐哽咽,面上却展露出温柔隽永的笑意来。
“即便现在你已经不认得我了。”
“可我希望你以后能够记得。”
青年犹如立下誓言般,缓慢且坚定地说着。
“妻主,阿绝爱你,很爱很爱你。”
“比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要爱你!”
姜轻霄闻言,呼吸一滞,心头不受控制地窜上一股麻意,让她不由地攥紧了指尖。
柳惊绝望着女人的眼睛,再次许下了同白日一样的心愿,“妻主,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