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肉。
此时的大殿里萦绕的满是血腥气,纵使姜轻霄打开了小窗用来换气,也久散不去。
待脱到身上只余抱腹与亵裤后,青年已痛得面色惨白,额头与脖颈处沁满了冷汗。
他无力地斜靠在榻枕上,小口小口地喘息着。
如鸦羽般纤长的羽睫不知是被汗水抑或是泪水给濡湿了,黏哒哒地低垂着,衬得青年的气质愈发得易碎与可怜。
片刻后,姜轻霄见他好似恢复了些许气力,随即淡声开口。
“转过去,本神给你上药。”
柳惊绝闻言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听从女人的话缓缓转身,余光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一旁的铜镜。
只见偌大的铜镜,将他那血肉被鞭打得血肉模糊的后背,完整而清晰地倒映了出来。
青年看得心中一惊,慌忙苍白着脸摆正了身子,忍痛弯腰去够地上散落的衣服。
这厢,姜轻霄刚打开装着龙玉膏的瓷盒,一抬头便瞧见柳惊绝重又穿上了那件血迹斑斑的外衣。
女人当即敛起长眉,脱口道:“你这是做什么?”
青年闻言身子一颤,愈发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整个人面对着她,蜷缩进了角落中。
柳眸中水红一片,泪水挂在睑边摇摇欲坠,哽咽出声:“好、好恶心的,轻轻不要看,会吓到,不要看”
谁知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姜轻霄拧眉打断了,“无妨,脱掉!”
在战场上,比这狰狞惨烈千百倍的伤口和尸体她都见过,青年背上的这点伤根本不足为奇。
内心挣扎许久后,柳惊绝最终还是咬着下唇,将遮伤的外衣给一点点地脱掉了。
他没有办法忤逆姜轻霄的任何要求。
青年垂着头,脊背微佝,削薄瘦癯的肩膀在女人的注视下不住地发着细颤。
柳惊绝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他们的曾经。
那时,他常常缠着妻主共浴,几乎每一次轻轻都会夸赞他的皮肤白皙暖滑如同凝脂软玉,并爱不释手地抚摸良久。
而现下,轻轻看到他的后背,恐怕只会想吐吧
想到这儿,一股浓重的自卑与恐慌涌上青年的心头,搅得他心腹酸戾不止。
柳惊绝死死地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少顷,待察觉到姜轻霄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后。
纵使青年怕极了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厌恶的神情,却还是克制不住自虐般地回头偷看。
只见女人微垂着头,正用在指腹去揩瓷盒中的灵膏。
她虽长眉微敛,菱唇直抿,面上却没有丝毫柳惊绝想象中的厌嫌之色。
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矜贵,却极大地安抚住了青年即将崩溃的内心。
柳惊绝眨了眨酸涩无比的双眼,心情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庆幸与感激。
大雨哗啦啦地落下,分外喧嚣的雨声衬得无人说话的殿中愈发得寂静。
玉龙膏有些凉,匍一触到伤口时,青年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疼?”
姜轻霄抬眸瞧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