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不仅咋舌。
超度万千冤魂极其耗费神力,三界之中,也就靖岚战神如此舍得。
见殿中的女人欲要起身,楚萋刚想上前去扶,对方却率先站了起来。
动作从容,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神君觉得怎么样?”
楚萋望着女人泛白的唇角,关切地问道。
闻听此言,姜轻霄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无碍。”
说着,便朝殿外走去。
送姜轻霄出城的路上,楚萋终究没有按捺下心中的疑问。
皱眉问道:“神君为何如此执着于超度亡魂?”
就实论虚,在这忘川河里、酆都城中,游荡的孤魂野鬼数不胜数,她专司其职,对此早已是司空见惯。
可每次战后,姜轻霄都会来此超度亡魂,不仅如此,楚萋听闻她甚至还会去归墟超度死去的天兵天将。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
闻听此言,姜轻霄脚步不停。
片刻后,只简单道了几个字。
“她们不该死。”
楚萋听得一知半解,却也不好再追问。
不大一会儿,一行人便行至了酆都城门下。
城外,忘川河沉默流淌。
一座名为奈何的石桥静静地伫立其上。
桥上,亡魂在牛头马面的驱使下,正排着长列,一点点地往前走着。
待喝了孟婆汤,前尘尽忘后便能转世投胎。
原本分外平常的一幕,楚萋却瞧见身前的女人缓缓停下了脚步。
“神君,怎么了?”
她疑惑地顺着姜轻霄的目光,朝对岸望去。
只见忘川河畔,一位头戴幕篱,一袭青衣的男子正静静地伫立在一株即将枯死的柳树之下。
在四周衰败灰蒙的景中,一抹翠青,是那般的显眼。
这时,一股阴风吹拂起篱纱,飘荡间依稀显露出青年苍白瘦削的下巴。
就在这时,楚萋忽地听姜轻霄问道。
“他是谁?”
四十四个鳏夫
斗转星移, 凡间三百年时光,足以湮没一个人存在的痕迹。
柳惊绝站在早已变为了平地、杂草丛生的旧院中,燃着了手中的一件衣物, 青幽的火焰瞬时而起, 贪婪地舔舐着布料。
正值仲春, 山脚下万物萌发, 透凉的夜风乍起,带着草木萌发的清香,丛间蛩虫交鸣。
青年的眸光随着最后一丝火光熄灭, 重又归于死寂。
黑沉沉的压抑。
又一次招魂,失败了。
白此唯望见这一幕, 皱眉看向柳惊绝。
出声安慰道:“阿绝,你莫要伤心,我们下次再”
谁知他话还未说完, 便听青年哑声开口。
“没有下次了,这是最后一件。”
闻听此言,白此唯心头一酸。
这三百年间,柳惊绝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姜轻霄的魂魄, 复活她的念头。
无论什么样的法子,纵使再艰难再荒谬, 他都会去尝试。
以至于经常将自己折腾得遍体鳞伤。
他数次看不下去,劝柳惊绝不要再做无谓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