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是吸入氦气而死。”
她的想法很简单,如果不能阻止他死亡,那就希望他死之前不要那么痛苦。
“现在是用服药的方式,先服用止吐剂,然后把足量Pentobarbital溶于水或果汁中饮下,在五分钟之内会睡着,直到呼吸消失。”【注】
她用耳朵紧贴他的心口,听着那里的生命跳动,然后低喃道:“听起来,确实没有任何痛苦。”
“之后呢?”她继而问道。
“等人去世之后,有合作的火葬场机构会带我去火化,然后会有人把我的骨灰带回德国,安葬在海德堡。”
如果是不知道真相的其他人,一定会折服于曲知恒此刻的情绪控制。
“需要我去瑞士接你吗?”她的意思是接他的骨灰。
“有些场面,最好还是不要面对比较好,就当我去环游世界了,然后在世界的某一处,停留了下来了而已。”
她理解他的想法,想尽可能弱化悲伤。
这件事,应该他的家人都是不知道的,从上次Hank的表现上来看,虽然有关心曲知恒的病情,但是她知道的只有最浅的一层。
并不知道,他精神上的痛苦,其实从未消失过,反而愈演愈烈。
“所以你最终还是买了海德堡山上的墓地是吗?”
因为她记得那天他们分明是没有签合同的。
“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买好了一块墓地,以防止紧急情况,后来那一块,算是精挑细选的。”
他对于精致的追求不仅能体现在每一个细胞上,还体现在长眠之地上。
她心里开始有些不是滋味了,闷闷地说:
“你考虑得,还挺周全的……”
凌疏没有想到的是,她曾那么害怕听到曲知恒要赴死的答案。
但是此刻真切地与他讨论起了死亡,这过程反而令她哭不出来了。
只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叹息,强迫自己记住眼前的这一切,他的模样,他的温度,他的嗓音,他们之间共同的回忆。
可是他们的回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并没有见证者。
这样一来,在多年之后,记忆开始变得模糊的时候,这一切由于太过美好,就将凝成一场梦而已。
到头来,睁眼的那一刻,就成了一场空。
这个午后很是静谧,他们一切去超市购物,然后去集市买了新鲜的黑松露。
这里的黑松露要比斯图便宜一些,又更新鲜一些。
到了法国的凌疏时常感觉到自己成了哑巴,因为在法国的特殊之处是,英语未必行得通。
所以全程都是曲知恒用法语在交流。
她一度觉得他说法语的时候和说德语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他问:“有什么不一样?”
“说德语的时候更深沉,语气略带严肃,说法语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