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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硬之人,最易克他人之命。”

他挥退了太医,当即叫纪得全进来。

“去把镇抚司杨都尉叫过来。”

前朝镇抚司为锦衣卫之附属,因为造成了太多的冤案,戚长璟登基之后便将其废置。

他愿意做一个明君。

只是……

倘若民间真的因为一个小小的石头就对玉奴再起流言,他并不介意当一回暴君。

“……陛下……”时佑安忽然细声细气地说了句话,将戚长璟的思绪拉回来,“我想、想吃桂花糕。”

戚长璟顿时收起了脸上的阴鸷的表情,垂下头柔声应道:“好。”.

戚长珩带着部队一路追杀漠北残部,深入漠北中腹才班师回朝。

虽然没有抓住苏坦勒,可是打了一路的胜仗,戚长珩还是相当高兴。

“啧,这茯苓饼不好吃,”戚长珩大喇喇地跨坐在轿子里的座位上,一脸嫌弃地把手上的吃食丢在桌子上,又拿起另一包拆开,“还是云片糕好吃。”

对面与戚长珩同乘轿子的竟然是薛鸿。

薛鸿当时被巴雅尔的人带到漠北,所幸被戚长珩所救。

戚长珩是个心气极高的人,平日里除了时佑安、戚长璟和太后之外绝不会把别人放在眼里,可与薛鸿相处的这几日以来,竟是与薛鸿无话不谈,渐渐成了交心的好友。

薛鸿额头上还有伤,被一条白巾包扎好,眼下带着点浅淡的乌黑。

他闻言一笑,也拿起一块云片糕放在嘴里,“嗯……好吃是好吃,就是这东西太甜,只怕吃多了伤身。”

戚长珩“嗐”了一声,正要嘲笑薛鸿娘们唧唧,不知为何猛地想起了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玉奴吃不得这些,唉,还是给他带茯苓饼吃罢。”

提到时佑安,薛鸿原本有些沉寂的眼睛兀地亮起一瞬光泽。

“殿下身体不好,确实要注意些。”薛鸿轻声说。

戚长珩听着薛鸿这番贴心的话,不住满意地拍着他的肩膀。

他之所以能和薛鸿交好,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薛鸿言语之间不超三句必然会提起时佑安。

身为一个合格的外甥奴,戚长珩对此十分满意。

他拉着薛鸿,又要兴高采烈地讲述时佑安在宫里的趣事儿,正巧车队经过了一个路边的小酒摊,几个人交谈的声音传入戚长珩耳中:

“……天石都这样写了,还有什么不敢信的?”

“所以那宝祥郡王当真是个灾星,黄河的水患也是因为他才起的!”

“可不是!你们想啊,圣上御驾亲征漠北也是因为他,当时他被人掳走,咱们大兆不还好好的?”

“嘶……老天爷都给圣上警告了,也不知圣上是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吗?圣上至今未曾选秀,都说是因为宝祥郡王不顾廉耻、勾的圣上都——”

戚长珩登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伸手示意轿子停下,随后猛地掀开帘子跳下来,径直走到说话的几人前。

薛鸿紧紧抿住嘴唇,也随着戚长珩下了轿子。

他们行军隐蔽,着装并未刻意凸显身份,戚长珩也只是一身简单的黑色常服。

几个人看着戚长珩和薛鸿面色不善地走过来,顿时停住了话头。

“你们要干什么——”

不等为首的人说话,戚长珩就顶了顶腮,单手将人拎起,一拳挥到他脸上。

随军的其他将士大惊,有几个人反应过来,就要把戚长珩拦住。

只是一旁的薛鸿可不会让他们阻止戚长珩的动作。

“拦什么,”面对旁人,薛鸿便拿出了朝廷官员的架势,眼眸低沉,“这些人出言不逊,以下犯上,成王殿下便是教训一二又当如何?”

薛鸿说的严重,本要上前的几人顿时犹豫起来。

这样一犹豫,那边戚长珩就打的更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