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你不要挂念家里,你弟弟妹妹一切都好,我与你母亲也都好,多亏了萧相,我就要升为太常寺丞了,我今日来是有话要对你说。”
郁阙眸光熠熠,真当父亲挂念她,放心不下她这才冒险登门,“女儿在萧府也、也一切都好。”
她报喜不报忧。
“既然一切都好,那就不要再挂念沈彦了。”郁长青语重心长道,“庄国公府已经定了成亲的日子,就在下月初八,你如今身在萧府,便是人家萧相的人,他是你的夫君,你就该、就该、”
“就该安守妾室的本分,服侍萧相,否则惹怒了他,我们全家的性命,你大伯家、你二伯家,弟弟妹妹都性命堪忧,你身为郁家的长女也该为家里考虑。”郁长青心知这不是父亲该说的话,但郁阙的生母早亡,他不说又该由谁说。
郁阙熠熠眸光暗淡下去,不可思议地看着父亲,“这是父亲的肺腑之言,还是他逼父亲说的?我们郁家是书香门第,父亲竟然来劝我、劝我、若是祖父祖母知道、”
郁长青有些羞恼,“横竖已经这样了!你这辈子都要待在萧府,还不如、还不如放下架子,若将来能为他生个一儿半女,我们郁家全家都跟着鸡犬升天!”
“原是我走投无路才给他当妾,我都觉得给父母丢人了,没想到父亲竟然为了前程来劝我、劝我父亲这般与那些将女儿卖入欢场的人有何区别?”
瞧着女儿泪流满面,郁长青狠狠心,“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与那种父亲没有区别!你自己好自为之!”
郁长青拂袖而去。
偏厅里只留郁阙一人独自落泪。
等夜里萧默回来之后,仆人事无巨细地将事情禀告给萧默听。
待郁阙来绿水苑伺候他更衣,萧默看到的是她一双哭肿的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他。
他展开双臂,悠闲地等着她伺候他更衣,郁阙面色阴沉,压着心中怒意。
“看来郁大人的劝说也没有什么用,御史夫人的骨头比本官想象中还要硬。”男人幽幽道。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卑鄙无耻的人!”郁阙惊呼。
这一声辱骂反而叫男人露出一丝笑意,她说的没错,他确实卑鄙。
“竟然教唆一个父亲来劝说她的女儿出卖贞洁!这种事也只有你这样、你这样、”
她饱读诗书,一时间竟也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这个恶人。
双手紧紧捏着拳,“你这样卑鄙无耻之人、”
萧默不受影响,面前的女人气极了,他只能自行去解官服。
“本官丧心病狂?明明是夫人不守约定,你应该清楚地知道怎么给人当妾,夫人可不要过河拆桥!”
说到此处,男人也停下动作,“妾室的职责也包括为她的夫君更衣吧?”
郁阙恨到手抖,勉强去解他的衣扣。
男人好笑地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倾身凑近,瞧着她女人沾湿的眼睫,如雨中枯碟。
“不过是叫你父亲来劝一劝,夫人怎么哭成这样?”
郁阙垂眸不看他。
“那若我下个月初八带你去庄国公府吃沈彦与李昭儿的婚宴,夫人肯定要哭得比这更厉害了。”
郁阙骤然抬眸,面上再倔强,眼眶却不由自主地湿润,潸然泪下。
她原本期盼沈彦有朝一日知道她的遭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