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唇,道,“夫人,我实话跟您说,我不是李凭云的未婚妻,我与他同朝为官,李凭云的才能有目共睹,陛下对他青睐有加,他是本朝最年轻的郎中,前途无量,却为出身所困,寸步难行只要您一句话,上有陛下在,没人敢细究,更不会有人敢给您的名节泼脏水。”
周夫人恶狠狠道:“这状元母亲啊,你们爱谁当谁当。”
赵鸢不解道:“您怎么能说这话,就算他不是状元出身,没有进入仕途,也是您的骨肉。”
“我的骨肉我的骨肉何为骨肉!”周夫人长长的指甲陷进茶几的裂纹里,“未曾掐死他,已是我对他最大的宽恕了。”
赵鸢脑海里全是那个淡泊高傲的身影,就连天上的月光都偏爱他,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如此对待他,而且这个人是他的生母。
赵鸢问:“既然想要掐死他,为何当初要生他出来?”
她的诘问戳中周夫人痛处,她拍案而起,指甲崩裂,“你以为我想生他么!你以为我愿意被人拿铁链绑在船上,不生这个孩子就被绑一辈子么?你以为我愿意被人抢到破船上么!你以为我愿意被人□□么!”
这个答案远超赵鸢的想象。她一腔热血为李凭云挺身而出,却不慎生挖开了另一个女人的内心。
可是李凭云又做错了什么呢?
周夫人来到赵鸢面前,裂开的指甲划过赵鸢年轻的脸庞,“小娘子,我真羡慕你,想为心上人挺身而出,就有一堆人护送你而来,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想活成你这样。可那年我已经怀了那个孩子。”
周夫人的语气变成了温柔的耳语:“你知道我是如何有了他的么?要被一个可怕的男人天天□□,没日没夜地□□,我不能逃,因为那是海上,我若敢逃,他就会把我扔进水里喂鱼,俗话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第一个说这话的人,肯定不知道鱼也是会吃人的。李凭云不但是贱民的后人,更是反贼,是□□犯的后人,他天性就是个逆贼,世上本就不该有他这个人。”
赵鸢同情她的遭遇,那无能为力的感觉再次袭来。
明明是制度的错误,是官府的无能,承受后果的却是女人和孩子。
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赵鸢道:“我携了圣谕来,若夫人是依圣谕行事,无功无过,若是您主动请命,李凭云平安以后,我会尽我所能在陛下面前为您求一个诰命夫人的封赠。”
“诰命夫人一个诰命夫人的名字,值几两银子?这位小娘子,你朝四方看看,你看看这豪屋,你看看那些狗奴才,你看看我身上的绫罗绸缎,我缺荣华富贵么?区区一个诰命夫人,就想买断我一辈子受的苦,你们休想!”
赵鸢见周夫人情绪起伏剧烈,怕自己再刺激到她,于是告辞离开。
转身那瞬,她知道自己做了正确的事:这个女人不单单是李凭云的生母,在母亲身份之前,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做选择的权利。
她尊重了她的选择,可是李凭云怎么办呢?
他的死路,到底如何才能走活?
赵鸢想到李凭云,两行委屈的清泪簌簌流下来。他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