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不过”赵鸢的气势弱了下来, “我还有许多想要做的事, 你们能不能让我活着偿还?”
鬼影闻言轻声一笑,“赵大人, 是我。”
赵鸢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的, 她赤脚跑到窗前,不假思索地打开窗。
李凭云穿着一身白袍, 肩膀倚在她窗前的合欢树下,他的璞头被他拎在手上,转着圈把玩。
还真是见鬼了!
赵家处在东市,是一品大员的府邸,家中守卫森严,他如何进来的?
赵鸢只顾着思考这个问题,忘了自己亵衣外只有一件透明的蚕丝罩衣。她的黑发披在腰间,极黑,像她眼珠子那样黑。
当初李凭云给了她治白发的偏方,她几乎每日都用,现在一头乌发又黑又亮,李凭云少年时学观相,乡间有个说法,发越黑,命越坚韧。
赵鸢是山珍海味养大的官家小姐,身上的肌肤欺霜胜雪,她刚沐浴过,风把她身上淡淡的蔷微香气送到李凭云的鼻间。
他还是更习惯赵鸢身上的墨味,这味道,十个贵族小姐中九个在用,庸俗,不衬她。
合欢花的绒毛飘落在李凭云的肩头,赵鸢伸手去拂,李凭云却拦住她的手。他将她的手举在一旁,眉目含着罕见的温柔,赵鸢心说,就算是尼姑看到他此时的风流相,也该动春心了。
所以,孔圣人,老夫子,孟夫子,庄子诸子先贤,还有阿耶、阿娘、阿兄、陛下,来自西方的佛菩萨,东方的老君王母,我对他动心,是可以宽恕的吧。
他们只是隔窗注视彼此,心底就生出正在庇护的祥和感。
风刮进赵鸢的衣服里,她猛然想起自己穿着太不得体,“李大人,容我去换身衣服”
李凭云松开她的手。
赵鸢飞奔回去,在衣柜里翻倒半天,红的太艳,粉的太嫩,蓝的夜里看不清颜色,黄的就这件了。
这件鹅黄的交领穿起来复杂,赵鸢躲在屏风后换衣服,时不时露出脑袋去看李凭云还在不在。
李凭云想到自己今夜所为,是真的可笑。大半夜东躲西藏,翻墙而来,只为了等她换一件称心的衣服,在此之前,他不知原来自己对姑娘家能有这般的耐心。
赵鸢穿着那身鹅黄色春衫走向窗前,李凭云未见她这样穿过,眼神不由更加深邃。
赵鸢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她觉得很奇怪,李凭云喝醉酒,要么一睡不醒,要么脸比平时更臭,今夜,他虽未笑,可眉梢眼角都含着笑意。
是喝了假酒么?
“李”
“赵大人,想亲我么?”
对方的一本正经让赵鸢怀疑自己幻听。
“李大人,你说什么?”
“我允许你亲我。”
赵鸢手扶在窗棂上,嗤笑:“李大人,你太自大了。”
李凭云认字读书都很晚,在他开始习儒学之前,早已有了稳固的处事观,他从不谦逊,别人寒窗苦读,几十年未必能中一回乡贡,他替周禄考试,中了一会乡贡,自己考试,又中了一回,他可以轻松读懂每个人的心,像他这样的人,凭什么要谦逊?
赵鸢也认为,李凭云这样的人若还要谦逊,就不公了。
“赵大人,你太磨叽了。”李凭云换了个姿势,赵鸢还想理论,他伸手拽住她衣襟前的带子,将她拽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