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看去。
同来的马车停在街边,窗帘被小人儿好奇掀开,隐约还能看到旁边抱着他的人。
她自是知道太皇太后会封她为淑国夫人,全是因为郁清珣。
他说她不在他之下,便真为此付诸行动,无论是朝堂之上辩驳改律,还是今日的请封。
一品淑国夫人与一品郁国公,不说权势,在品阶上确是平级。
“阿娘,那琉璃花瓶好好看,可以给我吗~我要摆在房间里,插上好多好多好看的海棠花!”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马车,看过赏赐,开心拉着她要往院里去。
唐窈收回目光,顺着她往里走去。
可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前世种种历历在目,不论当初他有多难,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庇护的终究是他人,而不是她和儿女。
今生儿女安好,她可以不恨,但永无法原谅与释怀。
马车内。
“你阿娘开心吗?”郁清珣抱着儿子,轻声询问。
郁桉探头朝外看着,软糯糯地复述着:“阿娘、姐姐,走了,不知道……”
小人儿说着回头看向父亲,奶声求道:“好多东西,我想去~”
郁清珣想了想,没放儿子下去,柔声哄道:“等明日吧,今天太晚了,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哦。”小人儿听话地缩回父亲怀里。
*
是夜。
天色黑得很快,地上积雪消融,各处如雨后湿润。
郁清珣随手将灯笼递给屋里值守的丫鬟,解了身上厚斗篷,挥手示意她们退下,轻手轻脚进到里间。
屋内灯光晕黄,坐在梳妆镜前的人儿卸了妆容,低垂着的眉眼似有几分郁色,铜镜映出泪液一闪而过。
郁清珣怔了下,快步走近,“怎么了?”
唐窈听到声音惊了下,忙抹了把脸,起身回头,“郎君……”
郁清珣靠近过来,小心扶了她,目光朝她脸上看去,面容精致白皙,五官挺秀昳美,只眼眶微红,眼睫依稀挂着不太明显的湿润痕迹,轻微上挑的眼尾嫣红诱人,内里水润清澈涌着一层水雾,似透着委屈,泪光摇摇欲坠。
郁清珣顿感疼惜,心平白揪起,指腹轻柔抚过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怎么了?可是有哪儿不适?”
“没事。”唐窈忙再擦了擦脸,语音含着几分倔强的哽咽,“是沙子迷了眼。”
“让我看看。”郁清珣扳过她的脸,仔细端详,稍许,他忽地倾下身来,怀中人儿惊得闭上眼,他吻在她眼睑上,轻柔温暖。
唐窈眼睫颤了颤,好一会儿才睁开来,内里湿润清澈,还似有着水光。
郁清珣不禁轻笑,手指再抚过她下眼睑,柔声安慰道:“好了。”
他自知她不是什么沙子迷眼,正欲细问,外头进来两人,窈窕欠身,细柔着嗓音询问道:“国公爷,可要奴婢们伺候更衣?”
郁清珣扫过去,蓦然明白她垂泪的原因。
那是母亲送来的两个通房。
“下去,没得召唤不许靠近主屋。”他冷声将人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