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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哦,原来公子今日兴致不佳,纵使醒着也懒得应声。”

江泫仍然不吭声,回身将门拉上,向门内拍了一道禁制,确定里头的人绝对出不来、外头的也进不去时,跟着领路的教众离开了走廊。

那人走在前头,一边走,一边皮笑肉不笑地回头催。

“公子今日腿脚不利索不成?还请快一些,我一会儿还有差事要办呢。”

江泫心道:看来江周在渊谷过得并不算好。也是,叛族之人不论身处何地,总是自找的境地尴尬、里外不是人。

尚不知启动仪式的灵力还差多少,但看花瞬上次匆匆忙忙的模样,缺得应该不多。仪式即将启动,这个节骨眼上,他找江周谈什么话?

他并非江周,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自然不可能思索得出来结果。那教众带着他一路绕行,向上攀登过几层阶梯,途经某一处时,眼前的景色忽然发生了微妙的扭曲。

江泫立刻确认了,自己进入了幻境之中。反观前方的教众,步履如常、恍若未觉。

他的眉尖微微皱起,没有出声,跟着其停在了一间门前。

“神司在里面。”教众嘟囔道,“直接进去就是。”

江泫盯着这扇门看了一会,没有动。此前走动的时候他总觉得有点奇怪,此时临到近前、看到这扇门了,才反应过来违和之处。

这里变得不再像神殿了,而是某处宅子的深廊。门扇用料不菲,其上镂花栩栩如生,古韵盈面,不论是作为书房、还是寝居,实在都很没有花瞬的风格。在江泫的印象里,花瞬一身气质之阴暗,仿佛是睡了千百年暗无天日的地洞才睡出来的。

他不过在门前停了一会,那教众抱着手臂,似乎有点焦急。

“你在门口干杵着做什么?”他警惕道,“莫非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打算,心里发虚?”

江泫侧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门内飘来一道阴柔的、懒洋洋的声音:“阿炳啊。谁让你这么对江公子说话的?”

方才言辞轻蔑的教众神色忽然一变,面上涌现明显的崇敬与热切,道:“是属下失言。”

花瞬又道:“愣着做什么?帮江公子把门打开。”

阿炳当即对着门内鞠了一躬,毫无怨言地照做。江泫往旁边侧开一步,面无表情地移开了目光。

阿炳打开了门。门内飞出一道尖而细的残影,贴着他的眉心,将其重重地钉进墙壁,眉心的血洞向下淌血,刺目的痕迹将面孔割得面目全非。这死法称不上好坏,只是足够干净利落,死前仍能感受到痛苦,五官扭成一团,独剩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暴突,死相有些难看。

鲜血顺着地板淌向江泫的长靴。他抬脚越过它们、跨过门槛,看见了坐在长桌之上,正百无聊赖翘着腿的花瞬。

不外出的时候,他身上没再套渊谷标志性的黑袍子,而是穿了一件深黑的挽剑服。衣摆懒懒散散地垂下桌沿,腰封紧束,上头落缀着点点银星。宽松的长袖被扎进黑金交织的护腕之中,金竹纹顺着衣褶翻卷、一路攀上肩头与衣襟——这竹纹江泫曾在元烨的衣饰之上见过,如今它落在花瞬的衣襟与衣摆上,竟毫不违和,显得贵气非常。

花瞬翘着腿、支着头,未被银面遮掩的半张面孔被窗外的昼光一照,显得阴柔俊秀,若双目再清澈一些,定叫人移不开眼。

江泫的视线在他衣上的金竹纹之上停顿片刻,又移向室内。

这环境之内的居所果然如他所料,被装潢修葺得像个凡尘古宅之中的简居。这是一间书室,两面墙上都是有窗户的——窗外是再正常不过的院景,树木零星,浅草摇曳,隐有花影浮现。加之天光明媚、和风静好,是个很适合坐下来读书的好天气。

但在渊谷的神殿之中看见这个,江泫便觉得不太好了。

“你方才在看我的衣服。”他笑道,“如何,好不好看?这是谷中的教服,只是大家都喜欢黑漆漆的袍子,很少有人穿这个。”

他说话的语气,仿若看见熟人一般亲昵。上次他见江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