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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他们被踩进了深陷的巨坑里头。随后妖兽毫不犹豫地将脚抽离, 这些零零碎碎的尸体之上,有新芽开始迅速抽枝长叶,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 巨坑就被这些颜色怪异的花朵填满了。

江泫遥遥望着那片土地。片刻后, 腰侧悬着的衔云出鞘, 化作一缕轻飘飘的银芒掠去,在那花丛之中走了一圈,剑尖穿着一朵花飞回来,停在了江泫面前。

等到江泫将这朵花取下来, 衔云又自行回到剑鞘。

灵剑带回来的这朵花有成人半只手掌大,静静躺在江泫手心里,白色的花瓣随风舒展。在昏暗的光线之下,这白变得愈发阴沉惨淡, 但花瓣上树网状的猩红脉络清晰可见, 看得久了,心底会泛起些许森冷的寒意。

柊山神已经被拨云鸢上的人引着,沿玉川结界走了一圈。怒火越盛, 周身繁花开得便越旺,到了最后几乎要将身上铁色的藤蔓盖过去了。跑动之间, 花瓣飘扬,空气之中泛起一阵诡异的奇香。

很淡,淡到修士灵敏的嗅觉都几乎没有察觉。但江泫偶然之间察觉到了,削下来一朵花,放在手心仔细观察,又凑到鼻尖轻轻一嗅。

……没有味道。

江氏的族史之中,从来没有听说过柊山神身上开花的情况,倒不如说柊山神的形态千变万化,每一次现世,形态和能力都截然不同。然而只要它现世了,人一定能认出那是柊山神,辨识这只妖兽的能力仿佛深刻在人类的血脉之中,却从来没人知道缘由。

但此等境况当前,江泫无暇思考这些。这次现世的柊山神究竟有什么能力、要害究竟在哪,都是要一刀一剑切切实实地打过才知道。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无论它以什么形态出现,雄兽都一定藏在雌兽的胸口。只要能制服雌兽,封印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他盯着那朵花,眉尖一凝,正欲用灵识再去探一探,却忽觉掌心刺痛——那花蕊之中竟然伸出一条银钗粗细的长舌,穿过花瓣扎进了他的手心。

无端的,江泫有了一种自己的血肉正在被啃食的错觉。麻痹感在周身蔓延,他僵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被一道呼声惊醒:“拨云鸢没了!”

如同被人一把从迷雾之中扯出来,江泫倏地抬头,视野锁定了天幕之间正在消散的几缕残光。他的视线模糊了一下,再次清晰起来时,已经落到了柊山神收拢的手掌上。

天上黑风席卷,除了知道那只手掌是握紧的,江泫什么也看不见。然而他知道,它的指缝之间一定淌满了鲜血。不知不觉之间,他也慢慢收拢五指,攥紧了那朵花。

巨力挤压之下,花瓣被挤压变形,诡红的枝叶同样沾满了江泫的手掌。他轻声道:“他们上去多久了?”

一旁不知道哪家的门生吃力地操纵着乾天盘接住从天上掉下来的修士,一边满头大汗道:“还不到半刻钟,按理说拨云鸢还能再跑一会的!不知怎么回事……它是不是越跑越快了?!”

江泫默然片刻。

此次来到玉川的修士总共被分成了五批。一批在天上引兽,一批在地下随行支援,一批药王谷弟子,一批在玉川边境最安全之地待命的结阵者。还有一批,就是以江泫为首的,各宗各族之佼佼者。

等到玉川开门让城,结阵者便会蜂拥而入,以己身为材料搭阵,在风氏让出来的那座城外支起一道牢不可破的结界。江泫等人会被封入其中,最终与柊山神死战、将其制服进而封印的,也正是这一批人,其余的人需得保持结界绝对不破、不波及到外界,无论城中境况如何,就算灵力耗尽,也绝不能从阵中离开。

因此,为了节省灵力,不久之前,乾天盘已经转手给他人操控了。

听见此人的话,在场众人的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有人屏声静气观察片刻,道:“好像是变快了。那些花实在奇怪,速度变快,是不是这些花帮柊山神吸食了人血肉的缘故?再这样快下去,江氏的拨云鸢跑不出它的手掌心!”

“这如何是好?风氏再不让城